“你做得完全正确。拿别人的悲苦作谈资,总归是极其卑鄙的。”
“只有西比尔让我有兴趣。她的出身与我何干?她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脚丫,都彻头彻尾、百分之百地神圣。此后人生中的每一晚,我都去看她的演出,而她一晚比一晚迷人。”
“难怪你现在再也不同我一起吃饭了。我就想吧,你一定陷进了什么奇怪的罗曼史,结果还真是如此,但与我期待的不太一样。”
“我亲爱的哈利,我和你可是天天在一起啊,不是一起吃午饭,就是共进晚餐,而且还不止一次一起去看歌剧。”道林说,一双蓝眼睛因惊讶睁得老大。
“你总是姗姗来迟,而且都极晚。”
在日常生活方面投资太多,所以能为诗而破产确是一种荣耀。但你与西比尔·文恩小姐第一次谈话是什么时候?”
“第三个晚上。她演罗瑟琳那晚。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给她扔了一些鲜花,而她则看了看我——至少我觉得她看了。老犹太人很固执,似乎决意要带我到后台去,我就同意了。奇怪的是,我并不想认识她,奇怪吗?”
“不,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亲爱的哈利,为什么?”
“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吧。现在我想了解一下这位姑娘。”
“没办法呀,我要去看西比尔的演出,情不自禁。”他喊起来,“哪怕只去看一幕也好。我有点饥不可耐的感觉,一定要见她;一想到隐藏在那象牙般玲珑胴体内的奇妙灵魂,我就满怀敬畏。”
“今晚你可以同我一起吃饭,是
“西比尔吗?噢,她那样羞涩,那样温柔。她身上有股孩子气。当我谈对她表演的想法时,她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魔力。我想我们两个都非常紧张。老犹太人站在灰尘遍地的休息室门口,咧嘴笑着,对我们两个仔细地评头论足了一番,而我们站在那里,孩子似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坚持叫我‘老爷’,所以我不得不让西比尔放心,我根本不是那种人。她则干脆对我说:‘你看起来更像一个王子。我必得叫你迷人王子。’”
“天呀,道林,我得说,西比尔小姐知道怎么恭维人。”
“你不理解她,哈利。她只是把我看作一个剧中人而已。她对人生一无所知。她与妈妈同住,她妈妈也是演员,但已年老色衰,我去的第一夜,她扮演的是凯普莱特太太,穿着那种洋红色的晨袍,看上去似乎也曾有过好日子。”
“我知道那种样子,让我沮丧。”亨利勋爵赏鉴着自己的戒指,低声说。
“那个犹太人想给我谈谈她的过去,但我说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