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齐多尔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太古就在这儿结束,再远就已是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什么也没有?不是有沃拉、塔舒夫、凯尔采吗?它们又是什么?这里应该有条路通向凯尔采。”
“凯尔采并不存在,而沃拉和塔舒夫都属于太古。一切都在这儿结束。”
伊齐多尔笑了起来,他踩着鞋后跟转了个身。
“任何娘儿们都不可能比男人更有力气。”伊齐多尔的神志已然清醒过来。
“她知道所有的秘密。”
“假若她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们娘俩就不会住在倒塌了的森林破屋里,而是住在耶什科特莱的市场旁边。你们就会足蹬皮鞋,身穿连衫裙,会有帽子和戒指戴。她就会真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鲁塔低下了脑袋。
“我给你看点儿什么,虽说这是秘密。”
用米霞的烹饪书教,后来他又把一本旧年历带进森林。鲁塔学得很快,可是也同样快地厌倦了。到了秋天,伊齐多尔几乎把自己的全部学问都教给了鲁塔。
有一回,他在长满松乳蘑的小树林里等候鲁塔。他翻阅着那本旧年历,一道大大的阴影落到白色的书页上。伊齐多尔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鲁塔身后站着她的母亲。她赤着一双脚,又高又大。
“你不要怕我。我对你十分了解。”她说。
伊齐多尔没有吭声。
“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她在他身边跪了下来,摸着他的脑袋说,“你有颗善良的心。你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上会走得很远。”
“你都在瞎说些什么?要知道有些人是经常去凯尔采的。我父亲就经常去凯尔采。他们从凯尔采给米霞运来了家具。帕韦乌在凯尔采待过。我父亲在俄罗斯待过。”
“那只不过是他们大家的错觉而已。他们出门旅行,走到边界,到了这里就僵住不动了
他们一道走到韦德马奇后边,绕过一片幼阔叶林,现在就走在一片桦树林中。伊齐多尔先前从未到过这里。他们离家定是很远很远了。
鲁塔突然站住了。
“就是这里。”
伊齐多尔惊诧地环顾四周,围绕他们生长的全是桦树。风把它们轻柔的树叶吹得沙沙响。
“这里是太古的边界。”鲁塔说,同时向前伸出一只手。
她用一个坚定的动作将他拉进自己的怀中,搂抱着他。伊齐多尔受到麻木或恐惧的致命的一击,停止了思考,仿佛睡着了似的。
后来,鲁塔的母亲离开了他俩,鲁塔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刨土。
“她喜欢你。她老在打听有关你的事。”
“打听我?”
“你甚至不知道她有多大的力气。她能举起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