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让爸知道你到这种地方来过吗?"弗兰克冲着梅吉说道。
"把咱们的观光缩短一下怎么样?"神父问道。"我想,咱们大家可以到我的宅邸去休息一下,喝杯茶。"他拧了一下梅吉的鼻尖。"至于你,小姐,可以好好地洗一洗。"
帕迪跟他姐姐遭了一天罪,对她唯命是从,菲还从来没这么支使过他呢。她的脚上穿着进口的吉皮尔花边鞋,穿过基里的泥沼地。她挑挑剔剔,动不协就发脾气,她仪态庄重地和谁打招呼,他就得对谁陪笑,谈上几句,当她给"基兰博杯"的获奖者颁发祖母绿手镯时,他就得侍立在一旁。他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把所有的奖金都花在买这么一个女人的小饰物上,而不是发一只金奖杯和一大扎票子。这是因为他不明白这个赛马会完全是业余性的,不明白那些参赛的人并不需要欲不可耐的金钱,相反,却可以漫不经心地把所得的钱扔给这个矮小的女人,骑着栗色马胜了金·爱德华的霍里·霍普顿把那只祖母绿手镯赢到了手。前几年,他已经赢得了一只红宝石手镯、一只钻石手镯和一只蓝宝石手镯。他有一位太太和五个女儿,并且说,在赢到六个手镯之前他是不会罢手的。
帕迪那件浆过的衬衫和加了赛璐珞硬衬的领子真磨人,蓝色的外套穿在身上太热,午餐招待会上的悉尼海鲜味加香槟酒也不对他那惯于消化羊肉的胃口,他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或是说看上去象个傻瓜。他的衣服料子很好,但缝制费很便宜,式样也土气。他们和他不是一类人;他们是粗鲁的、穿着苏格兰呢衣的牧场主,有身份的主妇,露齿而笑的、爱骑马的年轻女郎,是那些被新闻报纸称为"牧场霸主"中的精英。他们尽量忘记他们曾在上个世纪中霸占了这里的大片土地,将它们据为己有。他们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得到了联邦政会法令的默认。他们成了大击上最受人羡慕的人,管理着自己的政党,将子女送进悉尼的高等学府,和来访的威尔士亲王饮酒畅叙。他,普普通通的克利里不过是个工人,他与这些殖民地的贵族毫无共同之处;他们只能使他想起他妻子的家庭,使他感到不自在。
所以,当他来到神父宅邸,发现弗兰克、梅吉和拉尔夫神父正懒洋洋地围在炉子旁,似乎度过了美好的、无忧无虑的一天时,他便感到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升起、他失去了菲那种有教养的支持是不堪忍受的;他依然不喜欢他姐姐,就像他在爱尔兰的单年时代那样,他从来就不喜欠她。这时,他发现了弗兰克眼旁的膏药和肿起来的脸。这真是天赐的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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