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兰博娱乐场设在巴温河畔,挨着赛马场。尽管洪水已经退去六个月了,但泥浆仍然没有干透,急不可耐的捷足先来者已经把它踏成了烂泥塘。在绵羊、牛、猪、山水和那些第一流的、无暇可指的为夺标获奖而竞争的牲畜围栏之外,有许多摆满了手工艺品和吃食的帐篷,他们看着那些牲畜、糕饼、钩针编织的围巾、针织的婴儿装、刺绣的桌布、阿猫、阿狗和金丝雀。
在这一切的远处的另一侧是赛马场,那里,年轻的男女骑手仍正在裁判员的面前慢慢地跟着他们的截短了尾巴的坐骑,在咯咯笑着的梅吉的眼里,那些裁判
九个月里,他不常到基里来,但是他作为玛丽·卡森的弟弟和显而易见的继承者的地位就意味着他无论在城里什么地方,都会受到殷勤备至的接待,人们也清楚地记得他的面孔。有几个男人在冲他微笑着,大声喊叫着要请他来一杯啤酒。不一会儿,他便混到那一小群兴致勃勃的人中间去了,把弗兰克忘在了脑后。
这些日子,梅吉的头发梳起了辫子,因为没有一个修女情愿会侍候那头卷发(尽管玛丽·卡森有钱),卷发被编成了两条粗辫子垂在肩头,上面扎着两条海蓝色的丝带。她穿着"圣十字架"学校学生的那套素静的海蓝色制服,一位修女陪着她从修道院穿过草坪,把她交给了拉尔夫神父的女管家;她很喜欢这姑娘。
"哎哟,这小姑娘的头发长得真好看,简直和希兰的一模一样,"有一次神父问到她的时候,她高高兴兴地向他解释道:安妮一向是不怎么喜欢小姑娘的,并且还曾为神父宅邸与学校太近而感到遗憾。
"得啦,安妮!头发是没有生命;你不可能仅仅因为她头发的颜色就喜欢她呀,"他故意逗着她说道。
"啊,哦,你明白,她是个纯洁的小姑娘——挺哏儿的。"
他根本不明白,但他既没问她"挺哏儿的"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对这个词与梅吉的名字念得一样顺溜发表什么评论。有时候,最好不要把安妨的意思弄得水落石出,或者是对她的话过分注意而使她更来劲儿、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她是个能掐会算的人,倘若怜惜这孩子,他可不想听她说她怜惜的是她的将来,而不是她的过去。
弗兰克来了,他还因为在酒吧间仍然碰到他父亲而浑身哆嗦着,他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
"喂,梅吉,我带你赶集去,"他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干嘛不让我带你们俩一起去呢?"拉尔夫神父问道。他也伸出了一只手。
梅吉夹在两个她所崇拜的人中间,紧紧地拉着他们的手,她真是快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