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二郎看上去对彻平听话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厨房。
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怎么也不像是把水装进壶里放到炉子上烧那么简单。
“你也不容易啊。”国政同情起了彻平。
“
在那之后,国政心中开始弥漫起一层忧郁。
每次见到彻平,他制作簪子的手艺似乎都在提高,是前途一片大好的青年。源二郎对他欣赏有加,恨不得把自己会的技术都教给他。国政感觉好像只有自己被撇下,活这么大还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不,说不定就是因为活到了这个岁数,才让他感受到这份类似于嫉妒的焦急。
“喝杯茶呗。”
源二郎一催促,国政便进了茶室。
“啊,茶我来沏。”素来有眼力劲儿的彻平刚准备从工作台起身,就被撩起浴衣下摆的源二郎一个回旋踢击中头部。
不是因为受了凉气,他的腰一阵阵刺痛。
秒针嘀嗒向前,夜晚一点一点过去。
国政之所以看上去乏力没劲,不单单是因为上了年纪后的腰痛。
这天,国政去位于三丁目拐角的源二郎家,刚打开面向巷子的玻璃门,正在屋里抽烟的源二郎就转过头来,打了声招呼:“来了啊。”还没等国政回应,源二郎的视线就回到在工作室干活的徒弟身上。
“喂!彻平!那样怎么会有柔软的感觉!到底要我说几遍啊,你个白痴!”
彻平“哇”地一下倒了下去。
“混小子!”源二郎一声吼道。
国政把打翻的糊板重新放到工作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五颜六色的簪子。
“你不用操心茶什么的。”源二郎对着彻平一脸诚恳地解释道,“把注意力全集中到工作上!”
“遵命!”彻平任凭脑子嗡嗡作响,重新拿起了手上的镊子。因为刚才那一踢的冲击,头骨都好像发生了错位。
“好、好。”彻平擦掉额头渗出的汗水,表情跟刚刚在工作台前手执镊子时一样真挚。
就是这个!彻平那因年轻而自带的光芒格外耀眼。
身为一名细工花簪匠人的源二郎,终于在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正式让彻平搭手做工。彻平干劲十足,在源二郎的指导下,连续几日练习用镊子折叠小块布料。
源二郎在此之前都没有收过徒弟。虽然他平时吊儿郎当,制作花簪的时候却分外专注。国政内心有个声音在说:年纪尚轻的彻平肯定有一天会对源二郎的严格叫苦连连吧。所以,当他第一次看到站在工作台前的彻平时,他不禁对源二郎脱口而出道:“你是真看好彻平啊。”
“啥?他还嫩着呢。”源二郎答道,掩不住表情中的喜悦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