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躺回床-上,却痛得更厉害。这种时候怎办?伸直脚面?收紧脚趾?他蹒跚着爬下床,呲着气从地毯这头跳到那头。
莫琳是对:他能挨到达特姆尔就算不错。
靠着窗台,哈罗德凝视着楼下马路。正是高峰期,向金斯布里奇方向车流量明显增大。他想着此时在福斯桥路13号弄早餐妻子,犹豫着是不是该回家趟,既可以拿手机,又可以收拾些行李,还可以上网查下地图,订些上路需要物资。或许退休时送那本旅游指南终于可以派上些用场,但开始计划就要花上许多时间考虑和等待,而现在最宝贵就是时间。况且莫琳定不会讳言他直努力回避现实。期待从她那儿得到协助和温情鼓励日子早就去不复返。此刻窗外蓝天澄澈透明,仿佛碰即碎,几缕白云缠绕其间,金色阳光暖暖地洒向地面;沐浴其中枝叶随微风摇晃,好像在鼓动他继续向前。他知道如果现在回家,哪怕只是找出地图查看下,就永远不可能成行。所以他洗漱下,穿戴整齐,就顺着早餐培根香味出门。
哈罗德在餐厅门外徘徊,希望里面空无人。他和莫琳可以在个房间内连续几个小时不说话,但她存在就像面墙样,即使不看,你也知道她直在那儿。终于他伸手握住门把——在酿酒厂做这多年还是害怕面对屋子陌生人,他真为自己汗颜。
推开门,就有六道目光向他看过来。其中有对抱着孩子年轻夫妇,穿着节日盛装;两位坐姿端庄中年女士,全身上下都是灰色;还有个皱着眉头生意人,手里举着份报纸。剩下两张空桌子,张在大厅正中间,另张远远地挤在角落,旁边是盆蕨类植物。哈罗德轻轻咳声。
“早呀您哪——”他开口,自己也不明白:其实他点爱尔兰血统也没有。那听起来更像他以前老板纳比尔先生会说话。其实纳比尔先生也没有爱尔兰血统,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
众人附和下就各自埋首回到自己事情里。哈罗德觉得这样站着实在是太突兀,但没有人邀请就随便坐下又好像很粗鲁。
个黑色衣裙女孩冲过标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弹簧门进到大厅里。她有头红褐色头发,像许多女-人样不知道用什方法高高吹起。莫琳从来不热衷于吹头发。她会小声埋怨“哪有时间做什发型”,好像那是哈罗德错似。女孩把水煮蛋放到两位苗条女士桌上,回头问道:“来份早晨全餐吗,弗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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