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面镜子,镜子下面是洗手盆,还有把蓝色天鹅绒面椅子,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他衬衫、领带、裤子叠得服服帖帖,整整齐齐地放在上面。不知怎,哈罗德突然想起儿时家,母亲裙子总是扔得到处都是。他瞥向窗外,想想点别东西。奎妮知不知道他正在走路去看她?也许她现在正在想这件事呢。
给疗养院打完电话,他继续顺着B3196国道往前走。高高低低,兜兜转转,他只是跟着心里明确方向,走过农田、房屋、树木,穿过埃文河上小桥,不知道与多少车辆擦身而过。所有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只是他和贝里克郡之间距离而已。每走段时间,他就会停下来喘口气,擦擦汗,整整脚上帆船鞋。到洛迪斯韦时他停下来想找口水喝,就是在那里遇见卖卫星天线人。小伙子听到哈罗德大计划后结结实实吃惊,个劲拍着他后背让酒吧里所有人安静下来好好听听;当哈罗德说出那最简单不过计划(“会路往北走,直走到贝里克郡为止”)时,小伙子大吼声:“好样,伙计!”就是这句话让哈罗德冲到电话亭里给莫琳打电话。
他真希望莫琳也会这样对他说。“不这认为。”有时候他还没开口,莫琳就已经用这几个字把他话硬生生给挡回去。和莫琳通话后,他脚步变沉。其实没法怪莫琳,但他仍然期望她反应可以有所不同。走着走着,他来到家小旅店门口,店前棕榈树都被海风吹得朝同个方向倾斜。哈罗德要间房。他早已习惯个人睡,但住旅店毕竟是桩新鲜事,要知道在酿酒厂时每天天没黑就已经到家。刚挨到枕头,哈罗德就沉沉地睡着。靠着柔软床头板,他弯起左膝,握住脚踝,然后又伸直腿,尽量保持平衡。他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左脚,脚趾柔软粉嫩,指甲边缘和中间关节有点疼,脚跟上起个水泡,也许是走路时磨。考虑到自己年龄和长久疏于锻炼身\_体,哈罗德还是颇为自豪。他又在右脚上作同样实验,并细细检查右脚情况。
“还不坏嘛。”他自语道。贴几张胶布,好好吃顿早餐,他就可以上路。哈罗德想象着护士告诉奎妮他正在走路赶过去,她要做就是好好活着。她脸好像就在他面前:漆黑眼睛,小巧嘴唇,乌黑卷发,如此真切。他都纳闷自己怎还在床-上,必须要到贝里克去。哈罗德翻身,下床站起来。
只觉腿狠狠抽,痛楚像电流样穿过他整个右侧躯干。哈罗德试着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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