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上心头的尽是坏想像。会不会是丈夫的手术有误弄死一名病人,病人的丈夫为此而恐吓?不祥的想像陆续扎在心上,但是最坏的乃是电话中的男人把丈夫叫出去杀了。除此以外她想像不出别的。
电话是在将近天亮的凌晨五点响起。警察打来的。用干涸的声音吿诉她:“在市中心的游乐场发现尸体,好像是你先生。”
警方起初是从结怨的线索着手。
现场是在大厦林立的市中心一角,空空荡荡的游乐场上。横住忠雄倒在随风摇摆的秋千旁边,情形好像是在仰望都会布满高速公路的上空。秋千的影子在白袍上荡来荡去,看起来像是要摇醒脸色比白袍还白的死人。
白袍的胸上有血渗出。被人用手术刀之类的锐器在心脏剌了三个地方,脖子上被铁线捆了两圈。从出血量来看是先剌心脏,在断气前后再用铁线勒住脖子。铁线陷进颈部的肉,足以显示凶手恨意之深。
著名的白血病研究专家之一,素来处事接物都与地位相称,从来没有声音颤抖过。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想起前晚,女婿石津突然造访的事。
石津担任内科部长,今年四十岁,十分坚定有主见的人,丈夫挑选他做独生女的夫婿,乃是认定将来他可继后。石津深夜到访,跟丈夫二人关在书房里。广江经过门前时,偶然听到丈夫的声音这样说:“总之,先给他一百万。如果他不接受,到时再说。”
前晚二人的对话和今晚的电话是否有所关连?
石津也许知道什么。这么一想,广江马上打电话给住在祖师谷的女儿。然而女儿说石津从昨天起到大阪参加研讨会去了。
死亡推测时刻为前一晚的九点左右。受害人在八点钟接到可能是凶手的电话后出去,从横住家到现场需时四十五分钟,想像是刚到达游乐场不久就遇害。
尸体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一百万圆的钞票,放在信封里。凭此可以想像犯罪动机不在金钱。关于一百万的事,受害人之妻横住广江表示毫不知情。她原本坚持昨晚八点打给丈夫的电话一概不知,后来听说女婿石津纯一于昨晚八点多迁出大阪的酒店,其后行踪不明时,态度突然改变,闪动着红肿的眼睛说出一切。
所谓一切,也不过
“洋子,最近有无怪电话打去你家?低音的男声。”
“没有哇。怎么回事?”
广江恰当地敷衍过去,然后收钱。
坐在沙发上,虽然手上翻阅妇女杂志,压根儿读不进脑。打窗的风声就如打在她心里,她关起套窗,这回寂静像薄冰般贴住胸膛,愈发忐忑不安。
一小时过去。两小时过去了,丈夫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