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静了,看起来好像死了一样。
“嗯。”
“有没有呼吸?”
岩先生也有同样的感觉,弯腰过去蹲在真一身边,抱住他确认他的呼吸。那个时候,似乎突然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使我觉得心里一痛。你弯腰蹲下去抱孩子的姿态,偶然地跟二十年前那个诱拐我的叔叔一样。我捉住他那泥烧似的手臂吊着玩,不留心跌在地上,叔叔大吃一惊:“孩子,你没事吧!”然后像你一样扑过来抱起我的小身子。为了让他担心,我故意屏住呼吸装死,叔叔拚命用耳朵贴到我的嘴唇和心脏上听声音,那时的感觉活生生地复苏在眼前。
过了二十年,那个诱拐犯的耳朵依然触动我的心脏。充满温柔、人性的耳……
了。
“怎么啦,好像无精打采似的。”
开始搜査不久,岩先生发觉我的脸色阴沉,这样问我。我不晓得怎么回答是好。从一听见是绑票案那刻起,二十年前我的亲身体验就沉重地袭上心头。二十年前的事,欲在我的眼前重演。那个缺少温情的家庭,即使噙着眼泪,却用钞票的张数去衡量自己孩子的生命价值的父母亲,还有为了一点金钱而犯罪的男人——不知怎地变成二十年前那个诱拐犯的脸,浮现在我脑际。记忆中的事件和眼前进行着的事件重叠、交错,不断地折磨我。
好几次,我想不顾一切的吿诉岩先生。
星期六的夜晚。
“如果醒来一定高兴见到你。睡前一直抱着那个球,叫‘爸爸、爸爸’的。这孩子喜欢亲近村川先生,犹胜自己的父亲哪!”
尊夫人拿起滚落在枕边的足球,这样对我说。那球是真一生日时我送给他的。
诚如尊夫人所言,真一喜欢亲近我,我也很疼爱他。他常到我的宿舎来玩,在尊夫人接他回去以前一步也不肯离开我的身体,曾经在我的宿舍住宿过几晚。
“村川先生确实太疼他啦。”
尊夫人说。我牺牲假期陪真一玩,照顾他,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要交赎金,在这之前似乎没什么动静,你说要回家睡一会。我也担心真一君的病情,一起转去探望,其实那时就想把一切吿诉你。因二十年前的诱拐事件,我用偏歪的眼光去看这次的案件——作为一名搜査官,我没权利去参与的事件。
但是,当我看到岩先生打从心底担心真一君的神情时,我不能说什么了。
“三小时前吃过药,睡得很熟,一动也不动哪。医生说,只要明天早上热度减退就没事的了。”
尊夫人轻轻拉开隔门时这样说。在幽暗中,真一君的小脸从棉被露出半边,睡着了。
“三小时,一直这样?”我禁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