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是不能容忍其他人。为什么是这样,他们甚至都说不出一个原因来。”宪兵说,“照我的意见,希特勒对犹太人也是这样。说实在的,如果我仔细听听我内心深处的声音,我对有些人也是这样。比如说我看到凡登纳贝尔医生站在街上,一个从来没有给我做过检查,更不用说给我做过手术的男人,我就会往另一个方向看。当然不会让他察觉到。毕竟我也是有家教的人。但我就是不能闻到这个家伙的味道。如果我要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路易斯说。
“对。该怎么来解释呢。只要我看到他,我血液都会沸腾。也许这是因为他是从奥登阿尔茨大街地区来的,而我老婆就出生在那儿。可能这就是原因。”
宪兵刚走不到一分钟,爸爸就想移民到阿根廷去了,比特贝尔先生拿着宏泰斯的投资在那儿开了一家木材店。塞涅夫的这一支将用西班牙语开创新的未来。要不是用葡萄牙语?路易斯立刻就在维奥蕾特姨妈的《拉鲁斯百科全书》里查了查。是西班牙语。那这就容易了,如果会说法语词,就只要在这里那里添一个“O”,就能让别人听懂了。肉在阿根廷物美价廉,许多同志都已经到那边了。就连妈妈在这天晚上也被说动了心思。“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只有哀愁。”她说。
“比利时的哀愁。”爸爸说。
房子甩出咒骂。本地宪兵荷辛斯要他们走开,晚上走进了“日高点别墅”,穿的是便服。这个男人,康斯坦泽还是背牛皮背包的小女孩的时候他就认识她,所以他建议爸爸静悄悄行事,也不要在蔬菜园里露脸,或者干脆从巴斯特赫姆消失。
“主要是因为有莫伦斯。你也认识他的,他恨一切‘黑卫队’的人。”
“所谓的黑卫队的人。”爸爸说。这个变节者。
“他要清洗我们的村子。因为他想春天做市长。”
“但我从来就不会挡他半点路啊。”
“我差点儿和莫伦斯订婚。”维奥蕾特姨妈说,“在我十八岁的时候。他给我写了
“不是针对你个人,斯塔夫。他反的是纳粹。每个人多少都会反纳粹的嘛。”
“莫伦斯对我有意见。”维奥蕾特姨妈用平静的声音说。
“人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不再互相掐脖子呢?”宪兵说。
“就是针对我一人的。”维奥蕾特姨妈说,语气更平静了,“莫伦斯不但在委员会面前说我的坏话,还和梅尔腾斯神父一起散播关于我私生活的谎言、假故事。如果不是时局变化太快,我一定会控告他的。”
“想想这得花多少钱。”梅尔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