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法庭检察官的那张惊恐慌张、不知所措的脸让人想起萨尔特拉特·罗德尔泡脚液广告画上那些受鸡眼折磨的脚后跟,它们和人一样对疼痛感到惊恐,鸡眼使用放射状线条画成了受惊吓的人眼;治病的盐分会从根子上克制它们,这样很快脚就能穿上小了整整一码的鞋子,而这正是塞涅夫夫人的母亲期望能在最近达成的目标。
“他被吓得要死!”对自己的胜利还兴高采烈的妈妈,袖子把一个烟灰缸从厨房桌子上扫了下来。“没关系。”她叫道,“我给你们买五个新的。”
“还不如把烟戒了,这样我们家里就用不着烟灰缸了。”维奥蕾特姨妈说。
“继续说啊。”梅尔克说。
“我还从来没有动过这么大气。我完全刹不住车。我都冒了多大的风险呀!我说:‘您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对您处境艰难的妻子,您不管不问,而是跑到外面花天酒地!’‘可是夫人,’他哀怨道,‘看在上帝的分上,您也考虑考虑我的职位啊。这样的情况……’我打断他:‘是您应该考虑考虑您的妻子,她那才叫有情况!’‘可是我答应了她带她去尼斯旅行。您自己问问她好了!’”
点燃了一支好彩香烟。
“要加快处理速度的话,就要放弃检查上的仔细。幸好我们手下都是能干的职员,但我们在尘世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塞涅夫夫人。”(这个塞的发音就像是一个女巫的咝咝声,带着威胁,带着挖苦。)
“您没有时间吗?”
“夫人,我在这里夜以继日地工作,加班费都没有,在您丈夫工作的私营企业里加班费可是惯例。”
“您今天早上是几点到这儿的,检察官先生?”
塞涅夫夫人的亲近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她一旦这样大发雷霆,几乎就没法遏制住。这也和她在这样的状况下爆发的偏头疼有关(这在动物界挺多见,参看宾夕法尼亚大学兽医学系关于牛的不满与头疼之间的关系的研究)。
塞涅夫夫人用,bao躁的左手在文件堆上扫过,封套从文件上脱落下来,里面的纸张也散落出来,中间
在异国情调的屏风背后听得到一阵警告的,但也被逗乐的咳嗽声。
“夫人,您绝对没有这个权力,在这里对我进行质询。我恐怕您得调换一下角色才行。”
“您今天是什么时候钻出被窝的?”塞涅夫夫人说这话时心怦怦跳着,“您又是什么时候钻进被窝的?”
“夫人……”
“您当然没有时间来处理案子的文件了,如果您整夜整夜都在外面寻欢作乐,骚扰弗拉芒的有夫之妇,与您的同伙花着囚犯的钱喝个酩酊大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