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泽。”爸爸说。
“伸出鼻子嗅嗅风往哪儿吹吧,弗里格。”路易斯说,就像那些在南非的辽阔原野上分别的布尔族人一样。
隆美尔死了[538],死于卡昂小城旁边的国道179上的低空空袭。临死之际,与自己的创造者对视时,他手上还紧紧攥着元帅指挥棒,直到最后一刻。而美国人则趁机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我们。
“白卫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只要看一看宪兵队楼房外面就知道了,那儿贴满了反对新秩序的煽动标语,几乎连
“她根本没有戴你送的耳环。”(牢骚。醋意。矫情。控制好你自己啊!)
“穿制服的时候不许戴的。”弗里格说,“不过也是,你肯定不懂这些。你肯定是比较亲英的,赞同‘白卫队’。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看样子就能猜得到。”
“我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塞涅夫,你在我面前就别装蒜了。你从来就没装成功过。我总是能看穿你的。”
那女孩儿凑近了。
房子的呀,大部分都是宫殿,加上花花草草和许多细节。还有沙发上的女人。你都不记得了吗?你画的女人还都戴白色大宽檐帽。”
“有可能吧。”
“你现在在上高中,对吧?”
“我留了一级。”
爸爸在咳嗽,就像修女弗罗斯特在昏暗的走道上那样。
“这就是她,我的柯尔琳内克。两个月以后她就是先锋队[537]队员了,只要美国人那时候还没打到这儿。”
“惠泽。”柯尔琳内克说。
“我还以为,要说‘弗兰德万岁’呢。”路易斯说。
“我们是低地人。我们都赞成大尼德兰。”弗里格的女朋友说。她裙子下面涌出了透明的雾气,可以让蛋黄酱凝成块,让链子上的狗发疯。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从现在开始要决定我们是保持自己作为弗拉芒人或低地人的特性呢,还是我们想融入德意志帝国。”弗里格在她的善意目光下背诵道。然后他把手臂放到了她腰间,而她用一把衣刷刷了刷自己毫无褶皱的短裙,说:“好吧,我知道我在哪儿能找到你的。保重了。惠泽!”
“你要走了吗?”(弗里格对这个信号反应挺快,就像以前那样。)
“我想我得走了。”
“我也要走。”弗里格赶紧说,“看哪,那边那个。那个漂亮女孩儿,你看到了吗?那是我的妞儿。”
一个扎辫子的胖女孩。她那件有母贝纽扣的衬衣在宽大平滑的胸部绷得紧紧的。
“我前天送了她耳环,花了几乎一百法郎。我在和我们队长玩惠斯特牌的时候赢了钱。我们玩的价码可高了。他是医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