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皱成团。她嘴唇又变得饱满,对着空气张开,轻轻咬着。身体部分现在居然插在另个身体里,这真棒,人类到底从哪里得到这种信任,可以无耻地奋不顾身去做这样事儿?肚子咕
从那儿下楼梯,跑到地窖里?当炸弹在他头顶和他周围爆炸时候,他可以安安静静地打开铁皮罐头,用黏糊糊、黏牙齿缝儿甜饼干把自己喂个饱。也许在架子上还有煤矿联合公司[507]文件,爸爸总是提到它们,还说如果盎格鲁—美利坚人要是打赢战争,这就会是大笔财富。不对,它们放在莫娜姑妈那儿,文件是归教父所有。
“你听力不好吗?说过,让你坐着不动!”可他动也没动啊。路易斯垂下眼,读起《日报》里讲第六集团军在伏尔加河畔英勇作战文章。诺拉姑妈从小管子里取出枚药片放进嘴里,就着咖啡吞下去,冲到窗户把手边,把当街那面深蓝色帘子放下来。路易斯没法看清楚字,束蓝幽幽光落在诺拉姑妈摇动裙子上,她抬起手肘,取下头发里发夹,波浪状鬈发披散在肩头,就像简诺薇拉·冯·布拉班特[508]样。
诺拉姑妈走到壁炉台前面,把铝框架里列昂姑父照片转到边,朝向汉诺威方向,列昂姑父在那里,虽然按照规定从工人队伍开除,但却在位女士身边逗留,那女士出身虽是好人家,自己却是个浪荡货。
诺拉姑妈打开收音机,男童合唱团在唱拉丁语歌曲。她又关上收音机。她从碗橱里拿出两支深黄色蜡烛,插在在汉诺威镶上刺眼彩花木制烛台上,点燃它们。
“好。”她满意地说,在壁炉旁边沙发椅上坐下来。路易斯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得高高,感觉到耳朵里热血涌动,他咽口口水。
“不要以为,”在烛光里闪烁女人说道,“不知道你在奥登阿尔茨大街上自己房间里读重口味书时都干过什。上帝看到你,也看到你。怎样,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你至少可以承认嘛:是,诺拉姑妈,您说没错,承认罪孽。”
壁炉台上钟嘀嗒声清晰可闻。外面有摩托车开过。个老妇人在叫某个人回家吃饭,听上去像是推手推车卖贝类男人在呼喊。
“过来。”诺拉姑妈说,“这儿还有另只小兔子。”
在哪儿?在她搁着双手怀里没有。在碗橱底下吗?在两支壁炉支脚,镍制狮爪之间?
“而且它还饿,这只小兔子,”沙哑声音在说,“快来,它想吃黄油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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