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霍尔斯特,你加入他们是因为劳拉夫人求你这么做的,不就这样吗?”
“绝对没有!”
“如果她没有求过你,那你也会说服
“其他人管他叫奥斯卡。”
“他就在公共场合里这么说?这是违抗命令的。”
在堆满了瓷器的那个最大的厨房柜子里,在抹布上摆着一双满是灰尘、软塌塌的黑色靴子。有人很久之前放在那儿然后就忘掉了。落魄的遗物。
“你还是在‘库克和戈塔尔斯’军营里吗?”拉夫问。
“这和你没关系。”霍尔斯特机械地说,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松叶绿的液体,摇了摇,里面那些黑色的细树枝、草秆和绒絮都旋转起来。等所有东西都沉到瓶底,他就倒出酒来。味道又甜又苦,很冲。
霍尔斯特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偷偷望了望草地和田野,“白卫队”和他们的人民委员正埋伏在那儿的草垛背后,机关枪的扳机已经扣动。
当我还是使徒的时候,霍尔斯特在我眼里就是个巨人,尽管他最多也就是一米八高,比党卫军最低身高要求高一点点;但在修道院的围墙前面,他看上去几乎有两米高;这个霍尔斯特却不再是我在学校宿舍那张味道难闻的窄床上召唤来的天使,对着那个天使我能沉默不语地唠唠叨叨祈祷个没完:来带走我吧,天使,你要完成使命,做我那,bao君教父的奴仆;来带走我吧,我会成为你的随从;解救我吧,我会扛着你的箱子穿过泰迦、埃尔格、拉诺,[453]穿过字谜游戏中出现的所有沙漠和平原。
在厨房里——贴着四方形白色瓷砖的墙壁,刷成暗绿色的柜子,黄铜水龙头,堆满碗碟的水池——挂着两条火腿。
拉夫没法把目光移开。今天夜里他肯定会破门而入的。他们喝苦涩的菊苣咖啡。霍尔斯特有点笨拙地说:“路易斯,听我说。好好听我说。转告你的教父,我给他写过两回信了。但可能他都没有收到。告诉他,我知道他不乐意看到我这么做,但我还是加入了弗拉芒卫队,原因我都写在了信里面。但我很清楚,这么做是不聪明的。”
“是的,因为他们最近也朝你们射枪了。”
“对你教父说……”
“对他说,霍尔斯特是个叛国贼,好了,够了。”拉夫说。
“我也很无奈。”
“每个人都要对他自己的行动负责,霍尔斯特,好了,够了!”
“嘿,伙计,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霍尔斯特说。
“这是谁说的?”
“我自己听到的。”
“从哪儿听到的?”
“从铁路上的一个弗拉芒卫兵那儿。”
“他的名字?哪个分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