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蕾特姨妈比以前活泼多了。穿着一身鼠灰色的她看上去也收拾齐整多了。
“蜂蜜?白面包?”路易斯刚说出口,就得到了两片蜂蜜白面包。他本想慢慢地、虔敬地咀嚼,可还是风卷残云地一咽而下了。
“我走了。”阿尔曼德舅舅拴好了身上的自行车挂带。
“替我问候安格丽柯。”
“我会的,妈妈。”
前就留了一绺下来,被梅尔克说成是傻子样儿。“就像二十年前那些女人的发型,就和那谁一个样儿,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她的名字我最好还是不提了……”
“是啊,最好别提。”
“说出来吧。无非就是冷饭再炒一遍嘛。”阿尔曼德舅舅说。
“如果只是冷饭倒也好了。”维奥蕾特姨妈说。
“是啊,冷的可不只是那些陈年旧谷子。”梅尔克说。
“不过,你现在是不是不回家?”
“你就别费心思猜了,妈妈。”他小心地敲了敲她那瘦弱的背。他骑车离开。她走到窗边,目送他远去,开始咳嗽,咳得停不下来。“这小子真让我放不下心啊。那些人会想办法用打谷机把他从车上揍下来的。”
“他这样子不是要回家的。”维
“安格丽柯也就比我大三岁。”阿尔曼德说。这个穿着灰色法兰绒西装的傲慢检察官,周围地区所有的农民都害怕他,因为他很少接受面包或黄油或违法私自屠宰所出产的肉。梅尔克给他介绍了一个寡妇安格丽柯,现在却对她格外恼火。在一来二去、咕咕哝哝、七嘴八舌的商讨过程中,没有人告诉过梅尔克,安格丽柯每天都偷偷喝一升杜松子酒,不然就会患头痛。另外,安格丽柯和她家人还在年龄上撒了谎。结果,梅尔克最喜爱的儿子身上就此缠上了一个老酒徒,比以前更勤快地往“皮卡迪”跑,而他老婆独自一个人嘟嘟哝哝地哼着:“哦,我摇摆,萨嗖,萨嗖。[437]”
“如果你想逮着农夫,你就得比他们更滑头。这样才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看穿他们的骗人把戏,挖出他们私吞的财物,发现他们的私人屠宰。要公正,就得做个流氓。我有事没事地往酒馆里跑,就是要打探风声啊,知道农夫们都在搞什么名堂。一喝高了,他们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是呀,这样你就可以力挽狂澜,维持公正了哦。”维奥蕾特姨妈说。
“你这样可就不公平了。”阿尔曼德舅舅说,“你可是最没资格抱怨的那个。我不是给你带了硫酸铜,让你可以用在花园里,还给你带了沙丁鱼、白面包和蜂蜜吗?”
“是啊,因为你现在在度蜜月嘛。”她给她哥哥送去一个妩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