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真这么觉得?如果我跟他们讲他在听伦敦电台,他们也不会管吗?如果我告诉他们他想把小男孩们都训练成童子军呢?他总是反对弗兰德独立的思想。在打仗前很久就是这样的!菲利克斯·贝尔特,一个带着五个孩子的农夫,就在1936年被他夺走了房子院子——院子是属于主教的——就因为菲利克斯扛过狮子旗[441]。他还想把霍德里斯先生,弗拉芒老兵的秘书整到活不下去,他去部委里说,霍德里斯是尼民盟[442]的成员。伯伦斯先生,就因为他在金马刺节上弹钢琴给歌手们伴奏过……”
“你不该这么激动,维奥蕾特姨妈。”
“他
练起来。“维奥蕾特被盖拉尔德迷得神魂颠倒的,”梅尔克起劲地说道,她的眼睛就像咖啡豆一样闪闪发光,“可他呢,他总是彬彬有礼的,德国人不一般都这样嘛。他当然对她不感兴趣。看身材就知道了呀。你觉得呢,路易斯,从男人的眼光来看?”
梅尔克就是这么个尖酸的婆娘,所以餐桌边的路易斯在维奥蕾特姨妈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问起盖拉尔德的时候说,她明显瘦了,他一下子就发现了。
“是啊,她掉膘掉得厉害,只剩皮包骨了呢。”梅尔克讥讽地说。
“你真这么觉得吗?是不是?其实我也这么想的。”维奥蕾特姨妈说,“我还想,要不要冒险到体育馆里的体重秤上去称一下呢?这都是神经出的毛病。就因为梅尔腾斯神父那个操蛋的家伙,老折磨我们。”
维奥蕾特姨妈这种叛逆的、鲁莽的快乐当然是和屋子里某个金发军官有关的。“操蛋”这样的词她以前肯定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梅尔腾斯神父现在公开反对我们,路易斯。反对梅尔克,但更主要的是反对我。”
“这都得怪你自己,维奥蕾特。当着自由妇女联盟的费尔怀克女士的面,你都敢去拥抱一个德国人。”
“妈,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这是完全礼节性的一个拥抱,就像兄妹之间那样。而且梅尔腾斯神父在煽动教区的人来反对我们的时候,都是在反对我们弗拉芒的民族意志。我给教区总牧师详详细细地讲过了,不过他当然会维护自己的下属。
“他在我的班上上宗教课的时候,路易斯,我要是忍不住咳嗽了,他就会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背着他让学生们都注意到,他说错了什么话。他在教堂里布道的时候,他说,我就会脸上露出冷笑,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他要是再不停止对我的这些折磨,我就和盖拉尔德一起去找根特的司令部。”
“司令部才不会管这些呢,维奥蕾特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