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完了网球。”爸爸说。
“接着他又坐车回办公室。他坐在司机旁边,因为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老板。而且他一定要先和塞涅夫夫人开两句玩笑再开始工作。在吃晚饭之前,他会玩一轮单人纸牌游戏。晚饭总是先上一道汤。然后在他的居所就会架好桥牌桌,比利时金融界的大人物们都会来做客。他很少能去打猎,这让他觉得遗憾,因为在他的家乡,他从来不会错过机会,套上打猎的靴子,同猎人们一起去偷袭猎物,有时候也会在路边一间小茅屋里喝杯咖啡。”
“你刚才还说他喝的是茶!”爸爸得意地叫起来。
“打猎的时候他喝咖啡,直接从灶火上煮沸了的锅里取了喝,同时还和茅屋里住的人闲聊。当然保持着必要的距离。”
妈妈收拾桌子。“现在够了。”
好的一名焊接工,而且干活儿非常卖力的。您问一问塞涅夫夫人就知道了。”
妈妈发出了一声呜咽的声音,将一根新香烟接在抽到只剩尾巴的香烟上。
“或者,劳森吉尔先生,我们的盖拉尔德被机器弄断了一根手指。这该谁来赔钱?”
“别装模作样地说德语了。这么耍聪明没用。”爸爸说,“只有亲英派才会这么做。”
“继续,路易斯,继续。”妈妈两眼放光地说。
“他读书挺多的吧?”爸爸问。
“现在都不读了。他以前读得够多了,他自己说的。”
“够多了。是啊,够多了。”妈妈说。
“听你这么说,他是个有趣的男人。”爸爸
“然后他又和求助人的村子里的牧师打电话,了解信里的事儿是不是属实,那家人在教区里有没有好声誉,大家都知道的,在战争年代,人心都会变坏,变狡诈。然后,十一点,他有会谈时间,接待工厂师傅们。午饭他是在塞涅夫夫人的陪同下吃的,一个鸡蛋,有鱼有肉,有低浓度啤酒,如果司令官不反对,还会有半瓶波多尔红酒。然后车子开来了,他就去瓦隆区法语居民的堡垒了,去‘弗兰德里亚’俱乐部打他喜爱的网球了。虽然他有着无人可比的灵活,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屈膝摔倒,弄脏了自己的网球裤。不过他关节活络得很,可以把一只脚弯到脖子上。这之后,他就会舔一个路过的女士的冰激凌,不对,他还不会……”
“这话什么意思,不对,他还不会?”
“让他往下说,斯塔夫!”
“我刚忘了说,在他舔冰激凌之前,要先去冲个澡清洗清洗。不会太冷。绝不能太冷。”
蜡烛火光闪动。路易斯吃了几颗冷豆子。他没兴趣继续编下去了,但妈妈还在柔和的光影交错里兴奋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