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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比利时(6)(3 / 16)

人藏起来英国飞行员现在狂傲得发疯,心要求死吗?路易斯认出这个声音,半人高下子晃荡开,脏塞弗从隔间里走出来,穿着绷紧橙色泳裤,裤子里大团晃呀晃。他叉开腿站在那儿,双手叉腰。路易斯立刻个鱼跃跳进氯化水里,透过湿漉漉眼睫毛看着脏塞弗做个徒手倒立,又长又弯脚趾抵在土黄色粗灰泥墙上。

“脏塞弗?这个人在游泳池里干吗?”爸爸问。

“唱歌。”

“他有许可证吗?有证儿吗?”

“不知道。”

路易斯试着模仿脏塞弗和路易斯·阿姆斯特朗[313]唱《去吧,摩西》,可是他音调远不够沙哑,太高,弄得喉咙里痒痒,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父亲不出所料地说:“学黑鬼样儿,这就是们今天文化。”

父亲又对提奥·冯·巴梅尔说:“唱摩西!不仅学个黑鬼,还要学他歌唱个犹太人!这实在太过分。”

冯·巴梅尔说:“脏塞弗还会被逮进去。你记着话。”

弗兰德纳粹青年团瓦勒和伊德赫姆小分队次大巴郊游是去维勒贝克,弗拉芒阿登山脉中风景如画山村,被很多人讴歌过,比如写诗写到最后刻,得肺结核死掉艾丽丝·纳雯[314],比如有着颓废弗拉芒头脑、厚实混血嘴唇和下垂嘴角卡罗尔·冯·德·乌斯泰纳[315](“秋日烟霭蒸腾,花园中若有回音”),这位诗人据教父说曾经喝得酩酊大醉去大学上课,衣服上还有刚刚酒宴留痕。胖滚滚司机——乐子不能少哦——把条青年团女团员橙色围巾当作头巾缠在头上,他正后方个靠窗位子上坐着个深色头发女孩,她和贝克有那点像,但是看上去要正经些,更有规矩市民样子,更乖。她是车上唯个没有穿制服,只穿条裙子,布料像是绸子,绣秋天颜色花儿。她直都在往窗外看,但不是在看那些不断替换乡野风景,柔和山丘、森林、延伸到地平线田野。她定是在想念她在破晓时悄悄离开富庶之家居所,家中她母亲正患着险恶疾病,临危在床;她想让她那位在命运面前显出勇气与尊严父亲单独和妻子在起,这样他就可以不受女儿在场干扰而仔细听听妻子临终遗言,这些遗言不是说给个孩子听。现在,她又沉浸在个独生女常有,往往模糊不清,这会儿却格外具体哀愁中。路易斯多想坐到她身旁,牵她手,安慰她,比如说,毫不结巴地低声告诉她:“是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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