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会攻打英国的,肯定会。他们印英国钞票已经印了挺长一段时间了。”
时势险恶。收音机买卖除外。还有温莎公爵夫人[220]。在巴黎的吕西安·勒隆[221]的时装展上,她花掉了一笔巨款,主要是为了缠头
时势险恶,广播这么说,报纸这么写。不,什么都没有改观,情况只是越变越糟。
一架飞机,上面坐着两个酩酊大醉而将马斯河[218]当作了莱茵河的德国军官,降落在了我们第13区的自行车中间。军官被人扇耳光一直扇到酒醒,然后遭到审讯:电石灯直射他们的脸,第三等级审讯[219],与其我受罪,不如你来。
他们回答得挺有礼貌,这俩军官。然后那位德国少校跳了起来,把一小叠他藏在胸口的纸都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里。我们的比利时司令官冲到炉子前,手被严重烧伤,也是第三等级,但还是将德国文件从火焰中抢救了下来。在焦煳一片的纸上,还能看出点什么来呢?德国军队空军2号要袭击比利时、荷兰和法国北部,伞兵会落地抢夺马斯河上的桥,诸如此类,诸如此类。
“什么时候?”
“上面没写。”
广播里吱吱喳喳地发送出坏消息。其中也有一些来自前所未闻的世界角落。比如加拿大,加拿大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军队送进了英国港口,从自己的国库里掏出了五千五百万英镑送给英国人作为战争贷款。可以算算这要是换成比利时法郎得多少钱。
“但是,现在言归正传:德国人为什么要进军我们的国土?他们没有彻底疯掉吧。他们非要把自己已经覆盖了整个法国边界的战线延长好几公里。而且如果我们比利时把物资和士兵都投入前线,支持盟军,那盟军实力就会大大加强了呀。再说了,抱歉,加斯顿,德国人眼下不是和我们有几笔好生意吗?比如说我们会尽快提供给他们的上万辆车皮,那是他们迫不及待想得到的。生意优先啊,伊西多。”
“从战略的角度看,”教父说,“德国人进攻我们,不算不聪明。法国军队现在修建了碉堡和炮弹防御工事,在里面打牌,喝绿茴香酒。德国人必须得割裂他们,分散军力。我们都知道,德国人是擅长闪电战的能手,只要想想波兰就行了。”
“顺便提一句,你们听到德国人动员狗作战了吗?每个养了一只狗的德国人都必须带它去做个专门检查。是啊,在组织策划这方面,他们是有一套的,这群小子。”
“哪儿的话,真是。要组织策划,他们也需要物资啊。德国人的汽油是绝对不够用的。整个柏林都打不到出租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