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们窃窃私语,计算着,数字组成的连祷。
“下一次肯定不会出事了。”诺拉姑妈把眼泪擦掉。
“妈妈伤心吗?”
“还行。”
“她当然伤心了,这是个什么
“啊,我的小娃儿。”她耸了耸鼻子。
“我们的路易斯是个大男孩了。”管家嬷嬷说。
“路易斯,我的小娃儿,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不会有小弟弟了。”
那就是个小妹妹咯。一个扭扭捏捏的小妞儿。
“事情出了点差错,我们亲爱的上帝决定,还是让你妈妈……”
的战斗,小子,是太阳和黑夜的乌云之间的战斗!”
“是这样啊。”班上学生说,“真是这样,您这么一说的话。”
坎农尼库斯说:“我还以为,是两只麻雀抢一只马粪蛋呢。”班上学生学马嘶叫。这个坎农尼库斯!
教父又瞄准了路易斯,朝他挥挥手,把他带到了走廊上。
“我们虽然这么笑,路易斯,可是在我们内心深处……你懂的吧?”
“妈妈怎么了?”路易斯叫起来。
“她后天回家。”
她出远门了吗?我们亲爱的上帝又决定了什么?
“她还有点儿虚弱,但医生们认为她在家里会恢复得更快。”诺拉姑妈坐下来,完成任务之后的精疲力竭。修女亚当拿着一本账簿站在门口,发出“嗞嗞”声,管家嬷嬷走到她那儿去,她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黑色大怪物。管家嬷嬷纤细的食指扫过打开的本子上的那一行行数字。“衣服的费用一定要从这里扣掉。”她压低了嗓音说。
“真可怕。”诺拉姑妈说,“可是世道就是这样的。”
“是的,我懂。”
“我们要好好儿应付考试……你懂的吧?”
路易斯点点头。教父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这儿想做什么,除了卖地图、班级记录簿和文具?教父把路易斯的头夹在瘦骨嶙峋的两只手之间,嘟哝了些什么。清了清嗓子。
“诺拉姑妈在会客室里。”他放开了路易斯,两个手指关节在路易斯脑壳上转了转。不疼,其实只是笨拙的抚摸。路易斯想:他感到我是他的教子了。
“她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听起来像是一声抽泣,“现在去吧,去会客室。”真的,诺拉姑妈,爸爸最丑的姐姐,就站在那儿,她身边是管家嬷嬷,就像她的女伴似的。诺拉姑妈的朝天鼻和能让人一眼看到里面的鼻孔,她上翻的厚嘴唇,她浅浅的睫毛,这一切都是悲伤的,不受保护的。“路易斯,我的小娃儿,啊,路易斯!”管家嬷嬷去抓她的手,就好像想塞给她一个秘密礼物似的。不久之前,诺拉姑妈还总是把我举起来,四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