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个青天,”贝克朗叫道,“你真是个滑稽鬼哦,你还以为一头牛是一个工厂吗?这我得马上讲给特丽丝听。哎哟,哎哟。”
“修女伊梅尔达能帮您。”路易斯说。
“啊哈,她呀。她只会帮倒忙。她太笨手笨脚了。”
“她学过农业学
“那我还没有见到过。”冬迭南说,“女人洗得比男人勤快。不过她们也必须多洗洗。她们变臭起来要快得多。”
冬迭南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他的叔叔是药剂师。
贝克朗站在了墙塌了一大块的缺口处。他把帽子拉到了脖子上,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血红色、手指宽的印记。他把钉耙扛得像把步枪。按照修女天使的观点,整个地球上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你们倒是两个有点腱子肉的小伙儿。”贝克朗说,“我们的列昂进了城。我就一个人和特丽丝待着。你们可以到玛丽那儿搭把手,她立刻就要生小牛崽了。你们要做的,就一点:拽。帮我拽。如果这是我自个儿的母牛,我就会说,我一个人也能拽到底。但是这说到底还是修道院的牛……”
“您尽管舔我袖子吧。”路易斯说。
的怒火中烧,气急败坏。他的妻子特丽丝,和他一样枯瘦,两腿比他还弯,在和他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也把这个特点据为己有了。一只公火鸡,一只母火鸡。
贝克朗从来没当过兵,他个子太矮,太瘦小了。不过在14-18年的时候,不光是孩子,连侏儒也被征用了,他们要从下面爬过阻止德国人靠近比利时战壕的铁丝网。如果贝克朗真的当过兵,那么顶多也是上辈子的事儿,当的是在各各他山上为了得到耶稣的衣服而抽签并且嘲笑救世主的士兵中[32]的一个。
修女亚当有一次曾经皱起鼻子对登·多汶说,他身上和从不洗澡的贝克朗一样臭不可闻。
“贝克朗当然不会洗澡,”路易斯想,“他何必洗澡呢?只要一干活儿,他马上又会变脏啊。”
“我母亲有时候一天洗两次。”冬迭南说。(切——切——我的母亲摔下了楼梯。他的母亲洗澡。)
“也舔舔我的。”冬迭南马上说。
“你们两个软蛋。”贝克朗不那么军人做派地把钉耙从肩上放下来,倚靠着它。他身上有萝卜的味道。
“我们不可以进牛棚,这是严格禁止的。”路易斯说,“要是有修女看到我们了怎么办?”
“软蛋。”
“那里面有多少头小牛犊?”冬迭南问。
“哪儿?”
“在厨房。靠着水池。”
“不,我是说,她洗的是哪儿?脸吗?”
“是啊,还有手。”
“还有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