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有什么关系?”修女说,“重要的是,它们味道好。”
在管家嬷嬷的办公室有一张用手上了色的照片,上面是亨利库斯·拉米罗伊[20],布鲁日的大主教。教父说,他和塞涅夫家族是远亲,连接两家的是玛尔郭姨妈一家。大主教歪着头,手肘撑在一张中世纪的书桌上,桌上有一个青铜墨水瓶、一台电话机和一个空空的烟灰缸。
穿过竖有沾满灰的弧形厚铁栏的窗户,看得到那辆德卡威。教父叠着腿坐在壁炉旁边,来回甩着他圆钝的鞋,抽着一支雪茄烟。管家嬷嬷那严酷的脸色在她见到路易斯时也没有变柔和。
“嘿,小路路。”她说。路易斯总有一天会抓起放在青苔颜色的文件上、镶着刚果象牙刀柄的拆信刀,朝她刺过去。她到时候会叫起来,这管家嬷嬷,她会尖声喊叫,吓得尿裤子。
路易斯站到窗口,问:“为什么在你车子上贴着雷克斯[21]?”
,“求你别走。”
“我不走。”爸爸说。“哦,对了,”他接着说,“妈妈情况挺好。我是说,好倒也不好。你可能以为她也会来,但她根本做不到。我要对你说的是:妈妈真心问你好呢。”
“她是不想来吧。”路易斯说。可这话与他原意相悖,听起来像是个问句。(四十一天前,在她最后一次来访时,妈妈说:“我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我丢下了我的家务活,到了这儿,你却不和我说话。每次我问你话的时候,你只回答是或不是,剩下的时间你就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傻大娘似的。如果你情愿我不来,路易斯,你得说出来。不是吗?你从来就不主动说点什么。”)
“她当然想来。”爸爸说,“但是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他把粉红的圆实脸庞无助地转向修女亚当,然后用尖细的音调,朝梨树的方向说:“如果她来不了,那她就是来不了。别再废话了。”
“路易斯有点儿激动过头了,”修女说,“这也和天气有关。突然就变得这么热了。”
“这个嘛……”爸爸说。但是这话几乎没人听得到,因为教父激动地叫了起来:“什么?雷克斯?在哪儿?”同时一跃而起。雪茄烟雾喷到了路易斯脸上。教父咕哝道:“这不可能!”爸爸也走到了窗口。街另一边的“白马店”旅馆里,细心留意的住店
“是啊,马上要下场,bao雨了吧。”爸爸说。
她自己才激动过头了呢。为什么?别去想。也别去想,你为什么最好别去想。
“这普拉林是从街上那家糕饼店买来的。”路易斯说。
“没错。”爸爸说。
“这么热的天,它们都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