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明天早晨告诉你,"她说。"等到天空中出现第一道晨光,麻雀们开始喳喳叫,
"你为什么不在你的网里?"威伯问。"你可是从不离开你的网的。"
"我今晚得离开了,"她说。
威伯闭上眼。"夏洛,"他过了一会儿说,"你真的认为祖克曼会让我活下去,冬天来时也不杀我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夏洛说。"你是头名猪,也是头好猪。明天你可能会得大奖的。整个世界将会知道你的名字的。祖克曼会为拥有你这样一头猪而骄傲、幸福的,你不要害怕,威伯——什么也不必担心。你大概会永远活下去的——谁知道呢?现在去睡吧。"
静了一会儿,又听到了威伯的声音:
,"他说。"老羊说得对——这个展览会是老鼠的天堂。那么多吃的!那么多喝的!到处都有可以攫取的好东西。再见,再见,我谦恭的威伯!也对你说声再见吧,夏洛,你这个老阴谋家!这将是一只老鼠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
他在黑暗中消失了。
夏洛回到她的工作上来。现在,天已经很黑了。不远处,焰火开始升空了——无数灿烂的火球笔直地喷洒进夜空中。等阿拉贝尔一家与祖克曼夫妇,还有鲁维从大看台那里回来时,夏洛已经织完了她的网,"谦恭"这个词被整齐地织在网中央。在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它。每个人都玩得又累又尽兴。
芬和埃弗里爬进卡车躺下来,把那条印第安毛毯盖到身上。鲁维给威伯加了一叉新鲜的稻草。阿拉贝尔先生拍了拍他。"我们该回家了,"他对那头猪说。"明天见。"
大人们悄悄地进了卡车。威伯先听到了引擎开动的声音,继而又听到了卡车慢慢离去的声音。如果夏洛此刻不陪在身边的话,他一定会孤独和想家的。只要有夏洛在身边,他就永远不会感到孤独。不远处传来旋转木马旁的音乐声。
"你在那上面做什么呢,夏洛?"
"哦,造一样东西,"她说。"造一样东西,像往常那样。"
"那是给我造的吗?"威伯问。
"不,"夏洛说。"这次不同,这次是为我自己造的。"
"请告诉我那是什么吧,"威伯请求。
就在快要入睡时,他对夏洛说了起来。
"再给我唱一遍那支歌吧,就是关于粪堆和黑夜的那支。"他央求道。
"今晚不能了,"她用一种微弱的声音说。"我太累了。"她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她的网里传出来的。
"你在哪儿?"威伯问。"我看不到你。你在网里吗?"
"我在后面,"她回答。"猪圈后的一个角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