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日不家去罢。”西门庆道:“还去。今日者银儿在这里,不好意思;二者居着官,今年考察在迩,恐惹是非,只是白日来和你坐坐罢。”又说:“前日多谢你泡螺儿。你送去,倒惹心酸半日。当初止有过世六娘他会拣。他死,家中再有谁会拣他!”爱月道:“拣他不难,只是要拿着禁节儿便好。那瓜仁都是口里个个儿嗑,说应花子倒挝好些吃。”西门庆道:“你问那讪脸花子,两把挝去喃好些。只剩下没多,吃。”爱月儿道:“倒便益贼花子,恰好只孝顺他。”又说:“多谢爹衣梅。妈看见吃个儿,欢喜要不。他要便痰火发,晚夕咳嗽半夜,把人聒死。常时口干,得恁个在口里噙着他,倒生好些津液。和俺姐姐吃没多几个儿,连罐儿他老人家都收在房内早晚吃,谁敢动他!”西门庆道:“不打紧,明日使小厮再送罐来你吃。”爱月又问:“爹连日会桂姐没有?”西门庆道:“自从孝堂内到如今,谁见他来?”爱月儿道:“六娘五七,他也送茶去来?”西门庆道:“他家使李铭送去来。”爱月道:“有句话儿,只放在爹心里。”西门庆问:“甚话?”那爱月又想想说:“不说罢。若说,显姐妹每恰似背地说他般,不好意思。”西门庆面搂着他脖子说道:“怪小油嘴儿,甚话?说与,不显出你来就是。”
两个正说得入港,猛然应伯爵入来大叫声:“你两个好人儿,撇俺每走在这里说梯己话儿!”爱月儿道:“哕,好个不得人意怪讪脸花子!猛可走来,唬人恁跳!”西门庆骂:“怪狗才,前边去罢。丢葵轩和银姐在那里,都往后头来。”这伯爵屁股坐在床上,说:“你拿胳膊来,且咬口儿,才去。你两个在这里尽着[入日]捣!”于是不由分说,向爱月儿袖口边勒出那赛鹅脂雪白手腕儿来,夸道:“儿,你这两只手儿,天生下就是发[毛几][毛八]行货子。”爱月儿道:“怪攮刀子,不好骂出来!”被伯爵拉过来,咬口走。咬得老婆怪叫,骂:“怪花子,平白进来鬼混人死!”便叫桃花儿:“你看他出去,把弄道子门关上。”爱月便把李桂姐如今又和王三官儿好节说与西门庆:“怎有孙寡嘴、祝麻子、小张闲,架儿于宽、聂钺儿,踢行头白回子、向三,日逐标着在他家行走。如今丢开齐香儿,又和秦家玉芝儿打热,两下里使钱。使没,将皮袄当三十两银子,拿着他娘子儿副金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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