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小回说爹往门外送行去,没来家。他不信,强着进来。小就跟进来问他:‘有话说下,待爹来家,小禀就是。’他又不言语,自家推开厅上槅子坐下。落后,不想出来就撞见。”西门庆骂道:“你这奴才,不要说嘴!你好小胆子儿?人进来,你在那里耍钱吃酒去来,不在大门首守着!”令左右:“你闻他口里。”那排军闻闻,禀道:“没酒气。”西门庆分咐:“叫两个会动刑上来,与着实拶这奴才!”当下两个伏侍个,套上拶指,只顾擎起来。拶平安疼痛难忍,叫道:“小委实回爹不在,他强着进来。”那排军拶上,把绳子绾住,跪下禀道:“拶上。”西门庆道:“再与敲五十敲。”旁边数着,敲到五十上住手。西门庆分咐:“打二十棍!”须臾打二十,打皮开肉绽,满腿血淋。西门庆喝令:“与放。”两个排军向前解拶子,解直声呼唤。西门庆骂道:“把你这贼奴才!你说你在大门首,想说要人家钱儿,在外边坏事,休吹到耳朵内,把你这奴才腿卸下来!”那平安磕头起来,提着裤子往外去。西门庆看见画童儿在旁边,说道:“把这小奴才拿下去,也拶他拶子。”面拶小厮杀猪儿似怪叫。这里西门庆在前厅拶人不题。
单说潘金莲从房里出来往后走,刚走到大厅后仪门首,只见孟玉楼独自个在软壁后听觑。金莲便问:“你在此听甚儿哩?”玉楼道:“在这里听他爹打平安儿,连画童小奴才也拶拶子,不知为什。”回棋童儿过来,玉楼叫住问他:“为什打平安儿?”棋童道:“爹嗔他放进白赉光来。”金莲接过来道:“也不是为放进白赉光来,敢是为他打象牙来,不是打象牙,平白为什打得小厮这样!贼没廉耻货,亦发脸做主。想有些廉耻儿也怎!”那棋童就走。玉楼便问金莲:“怎打象牙?”金莲道:“要告诉你,还没告诉你。前日去俺妈家做生日去,不在家,蛮秫秫小厮揽人家说事几两银子,买两盒嘎饭,又是坛金华酒,掇到李瓶儿房里,和小厮吃半日酒,小厮才出来。没廉耻货来家,也不言语,还和小厮在花园书房里,插着门儿,两个不知干着什营生。平安这小厮拿着人家帖子进去,见门关着,就在窗下站着。蛮小厮开门看见,想是学与贼没廉耻货,今日挟仇打这小厮,打膫子成。那怕蛮奴才到明日把家子都收拾,管人吊脚儿事!”玉楼笑道:“好说,虽是家子,有贤有愚,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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