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比斯大不耐烦,又说:“我叫你放开我的马。你这混蛋吊着我的乘骑的鬃毛想干什么?你把我的马当作了绞刑架,是吧?”
卡席莫多还是不松开缰绳,决心要叫他向后转走。无法理解队长为什么抗拒,他赶紧告诉他:
“来,队长,是个女人在等您,”他勉强说道,“是个爱您的女人。”
“混账真少见!”队长说,“还以为只要是爱我的女人,或者自称爱我的女人,我都必须去见面!要是她刚好跟你一样的长相,你这个夜猫子脸!去告诉派你来的那个女人说我就要结婚了,叫她见鬼去吧!”
卡席莫多叫道:“请听我说……”还以为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消除他的犹豫:“您来,老爷!是您知道的那个埃及姑娘!”
该会多么心碎。确实,夜是沉黑沉黑的,而爱斯美腊达即使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对于这他是深信不疑的),距离这里也远得很,况且他自己分辨出阳台上这对情侣都极为费劲。这样,他心里稍稍松快了。
这当儿,他们交换的言语似乎越来越激动了。小姐好像是在恳求军官不要要求更多的了。然而,卡席莫多看见的,也只是她合起美丽的小手,微笑中含着眼泪,双目仰望星空,而队长以欲火中烧的目光虎视着她。
幸亏,正当姑娘开始半推半就的时候,阳台的门忽然又开了,出来一位老太太,美丽的姑娘似乎狼狈不堪,军官则满脸恼怒。三人也就回屋去了。
过了一会,一匹马在门廊下尥蹶子,漂漂亮亮的军官,卷裹着夜行大氅,急速驰过卡席莫多面前。
敲钟人让他拐过街角,然后奔跑起来,在他身后追赶,身手矫捷有如猿猴,叫道:“喂!队长!”
这句话确实给予孚比斯深刻的印象,不过并不是聋子所期待的那样。读者想必记得,这位风流军官是在卡席莫多从夏莫吕手中救出女犯之前不久,同百合花一起回屋里去的。以后,他凡是到贡德洛里埃公馆里去做客,总是小心避免谈到这个想起来心里未免难受的女人。从百合花那边说,她认为,告诉他埃及姑娘还活着,是不策略的。孚比斯因此以为席米
卫队长勒马止步。
“这小子叫我干什么?”他说,在阴影中瞥见这样的一张不成形状的丑脸一颠一拐地跑了过来。
卡席莫多这时已经跑到他面前,放开胆量一把抓住马缰绳,说道:“跟我走,队长,有个人要跟您说话。”
孚比斯低声吼道:“妈的!来了一头丑鸟,毛发倒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喂,家伙,你想不想松开我的马缰绳?”
聋子答道:“队长,您就不想问一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