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吧。亲爱的美人,我跟马埃·费迪吵了一架,您知道?就是圣日耳曼-昂-雷伊的副将,我们就动起手来,都破了点皮。不过如此。”
卫队长信口开河,心里明知道,荣誉问题反正可以在女人心目中抬高男人的地位。果然,百合花瞪着眼睛瞅着他,激动万分,又是担心,又是喜悦,又是赞赏。不过,她还是不完全放心。
她说:“您完全好了就好,我的孚比斯!我不知道您的那个什么马埃·费迪,可是他一定是个大坏蛋!你们怎么吵起来的?”
孚比斯一向想象力寻常得很,一时没有高招
回答第一个问题就避免了回答第二个问题,孚比斯心中暗喜。
“可是那很近呀,先生。您怎么一次都不来看我?”
这下子,孚比斯真给问住了。
“因为,因为……勤务……还有,迷人的表妹,我病了。”
“病了!”她吓坏了。
溢,就立刻高兴得满脸绯红了。而这位高贵的小姐自己这时也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妩媚动人。她那出色的金黄秀发编成发辫,越发迷人;她身穿天蓝色服装,衬托得肤色更加洁白(这是她的闺友科隆伯教给她的一种俏皮打扮),还有那双媚眼显出爱恋的迷惘神情,就越发出落得水葱似的了。
孚比斯自从领教过葛-昂-勃里的村妇们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美色。于是,他未免显得情急而且分外殷勤巴结。这样,小两口就立刻和解了。贡德洛里埃夫人自己始终以慈母的神态坐在她的大椅子上,没有精神去责备他。至于百合花小姐的嗔怪之词,则化作温柔的喉头打呼噜的声音而消散了。
姑娘坐在窗口附近,还是绣着她那海王的洞穴。卫队长倚着椅子背站立,姑娘低声爱怜地数落他:
“您是怎么的,两个多月不见人影儿,真坏!”
孚比斯听到这么一个问题,相当尴尬,回说:“我向您发誓,您这么美丽,简直会使大主教发疯的!”
“是的……受了伤。”
“受伤!”
可怜的孩子慌作一团了。
孚比斯漫不经意地说:“啊!别怕,没事!吵架,动了刀子。这跟您不相干吧?”
“跟我不相干!”百合花叫道,抬起泪汪汪的美丽眼睛:“噢!您说这种话,该不是心里要说的吧?是怎么动了刀子的?我要您全都告诉我。”
她禁不住笑了,说道:
“行了,行了,先生,别说什么我美了!您倒回答我问的呀!真是的,可不就是美极了!”
“呃,呃,亲爱的表妹,我被召回去驻防来着。”
“在哪儿,请问?那您为什么不来告别?”
“在葛-昂-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