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叫了起来:“圣母呀!是什么在碰我的腿呀?啊!坏畜生!”
原来是母山羊来找女主人,向她冲去,一开始它的角就缠在尊贵的老夫人坐着的时候拖到脚下的一大堆衣裾之中了。
注意力给分散了一下。吉卜赛姑娘一声不响,把它解救了出来。
贝朗惹尔雀跃不已,大叫:“瞧这小山羊,脚爪还是金的哩!”
吉卜赛姑娘长跪下来,脸颊贴着那抚爱着她的山羊脑袋,仿佛请它原谅刚才那样撇弃了它。
它们吞吃的可怜母鹿转来转去。
在这些大家闺秀看来,这么一个满街跳舞的下贱姑娘毕竟算得了什么!她们似乎毫不考虑她就在面前,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对着她自己,大声对她品头论足,好像她是个什么相当不干净、相当下贱而又相当漂亮的物件。
吉卜赛女郎对于这些针刺并不是毫不在乎的。不时可以看见她羞红了脸,眼睛里或者脸颊上怒火燃烧,或者嘴唇闪动,似乎什么轻蔑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她噘起小嘴,藐视地作出我们已经熟悉的那种娇态。不过,她始终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孚比斯:那是忍从、忧伤、温柔的目光。这目光也满含着幸福、柔情。好像是她在竭力克制,免得被赶出去。
至于孚比斯,他笑着,以既怜悯又唐突无礼的态度袒护着吉卜赛姑娘。他把金马刺碰得直响,不断说:
“让她们去说吧,小姑娘!您这身装束也许有点荒唐粗野!不过,您这样标致的姑娘,这又算得了什么?”
这当儿,狄安娜俯下身去,贴着科隆伯的耳朵说:
“唉!我的上帝!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呀?她就是带母山羊的吉卜赛姑娘!听说她是女巫,她的山羊会变种种神秘的戏法。”
“好呀,”科隆伯说,“得叫山羊也让我们开开心,给我们来个奇迹。”
狄安娜和科隆伯赶忙对埃及姑娘说:
“小姑娘,那就请
“我的上帝!”金发的加伊封丹酸溜溜地一笑,扬起她那天鹅似的脖子,嚷道:“我看,御前侍卫弓手们也太容易为埃及姑娘的美丽眼睛心里着火啦!”
“怎么不行?”孚比斯说。
队长就像随意扔出一颗石子,甚至扔到哪儿去了也不在意,这样答了一句。小姐们一听,科隆伯大笑起来,狄安娜、阿麦洛特和百合花也大笑起来,然而百合花同时眼泪涌了上来。
吉卜赛女郎刚才听科隆伯和加伊封丹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地面,这时眼睛里欣喜而又自豪的火花闪耀起来,她抬起头来,又凝视着孚比斯。此刻她更是艳丽惊人。
老夫人目睹此景,感到大受侮辱,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