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众,尤是中世纪民众,在社会里,就像小孩在家庭里。只要民众
更厉害。
旋转着转盘把卡席莫多驼背送到彼埃腊先生眼下,他猛然抬起右臂,细长皮索像团毒蛇在空中嘶嘶地叫,狠命地抽在不幸人肩上。
卡席莫多这才猛醒,就地往上窜。他开始明白。他在捆绑中扭曲着身子,又惊讶又痛苦,脸猛烈抽搐着,脸上肌肉也紊乱。但是,声叹息也没有。他只是把脑袋使劲向后仰,又左右躲闪,晃动着,就像头公牛给牛虻猛螫腰侧。
皮鞭下又下抽下来,抽个不停。转盘不住地旋转,鞭笞雨点般刷刷落下。顿时,血喷出来,在驼子黑皮肩膀上淌出道道细流,细长皮索在空中嘶鸣,飞旋着,把血滴溅得到处都是,飞溅到观众中间。
卡席莫多至少表面上又恢复原来漠然。起初,外表上看不出来,他却悄悄地使劲,企图挣断绳索链条。只见他两眼冒火,肌肉僵硬,四肢蜷缩,皮索和链条绷得紧紧。这场挣扎极为有力,令人惊赞,却也是绝望挣扎。然而,府尹衙门久经考验缧绁颇有韧性,轧轧阵响,如此而已。卡席莫多精疲力竭,颓然作罢。脸上惊愕换成痛苦而又深沉沮丧表情。他那只独眼闭起来,脑袋搭拉在胸前,半死不活样子。
随后他再也不动。切都对他不起作用:血尽管继续不断往下淌,鞭笞尽管越来越凶猛,行刑吏挥鞭执法,兴奋不已、无比陶醉,也就越来越愤怒,而可怕皮鞭更为刻毒,刷刷直响,赛似巨灵挥动魔掌,尽管这样,卡席莫多还是动也不动。
鞭刑开始,就有个小堡执达吏骑着黑马,守候在“梯子”旁边。这时,他伸出手上乌木棒,指指沙漏。行刑吏遵命住手。转盘也不再转动。卡席莫多才缓缓睁开那只独眼。
鞭笞完毕。行刑吏两名下手过来,洗净犯人肩背上血迹,用种无名油膏涂抹他身子,身上伤立即愈合。然后,他们把件无袖法衣式黄色披衫给他披在身上。与此同时,彼埃腊甩着那鲜血浸透染红皮鞭,血滴滴又落在地面上。
卡席莫多罪并没有全部受完。他还得在耻辱柱台子上跪个小时,这是弗洛里昂·巴勃迪安老爷在罗伯·戴屠维耳老爷所作判决之外十分英明地增加。这恰好极为荣耀地证实若望·德·库曼纳那句既合心理学、又合生理学古老俏皮话:Surdusabsurdus.(42)
于是,把沙漏翻转过来,让驼子继续绑在木台上,跪满严明法纪所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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