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进来,弗洛里昂并没有突然住口,而是转过身去
业?”
仍然是沉默。听众这时小声嘀咕起来,面面相觑。
“行了,”庭长不为所动,泰然自若,以为被告已经回答了第三个问题,就说:“你被控告至本庭,以第一,深夜扰乱治安,第二,欲行*污一名轻薄女子,inprœjudiciummeretricis(12);第三,图谋不轨,行叛逆事于圣上的侍卫弓手。以上,你必须一一交待。——录事,被告迄今所说,都记录在案了吗?”
(12)拉丁文,假定她是荡妇。
这么个倒霉的问题一提出,从录事一直到听众,全场一阵哄笑,那么剧烈,疯狂,传染一切人,甚至两位聋子也不免觉察到了。卡席莫多耸耸驼背,轻蔑地转过身来,而弗洛里昂老爷也跟他一样吃惊,却认定听众大笑的起因是被告给予了什么大不敬的回答,卡席莫多那么一耸肩,他更觉得不容置疑了,于是,悻悻然骂道:
“混蛋,你这样的回答该处绞刑!你知道你是跟谁说话吗?”
这样的詈骂,丝毫也不能制止全场哈哈大笑。大家都觉得太奇怪,莫名其妙,笑得个前仰后翻,甚至市民厅什长们也克制不住了,而他们差不多应该是黑桃J(13),痴呆应是他们身上的制服的一部分。只有卡席莫多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原因很简单:他根本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法官越来越恼怒,认为必须继续使用恶狠狠的腔调,希望以此慑服被告,作用于听众,迫使他们恢复敬畏。
(13)扑克牌的黑桃花色的J,在法语里,从来源上说,原为“仆役”、“随从”之意,后转为“骑士”。在扑克牌上,画的是手执矛戟的武士,形象痴呆。
“这么说,老兄,你实在刁恶而且蛮横,胆敢不敬重小堡的庭长、巴黎地方治安长官:受命惩*除恶,纠察不端行为,督导各行各业,禁止垄断,维护道路设施,制止转手倒卖家禽和野禽,监督衡量木柴和其他木材,清除城内污泥,清除空气中传染疾病,总之,孜孜不倦致力于公众事务,并无薪俸,也无报酬之指望的长官!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弗洛里昂·巴勃迪安——府尹大人的直接助理,此外兼任巡察官、调查官、督导官、检验官,拥有在府尹衙门、检事衙门、保管抵押和初审法庭均为平等的权利……”
聋子对聋子说话是没有理由住口的。要不是后面的小门忽然打开,府尹大人亲自进来,上帝才知道要说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弗洛里昂才会打住,既然他这样打开了闸门,如此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