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是金字塔,《伊利亚特》好比是巴特侬神庙,荷马好比是菲迪亚斯。但丁在十三世纪,那是最后一座罗曼教堂;莎士比亚在十六世纪,那是最后一座峨特主教堂。
(70)毗耶婆,印度传说中的圣人、最伟大诗人、仙子。相传是他编成《吠陀》,所以又称为“吠陀广博”。
这样,综上所述(必然说得不完全,而且舛错屡见),人类有两类书、两种记录、两份遗嘱:营造艺术和印刷术,石圣经和纸圣经。诚然,当我们静观以往世纪广泛摊开的这两部《圣经》的时候,我们不免怀念花岗岩文字的明显的壮丽特色,追思表述为柱廊、塔门、方柱的宏伟文字,这一切宛如人造山峰遍布于全世界;缅怀从金字塔到钟楼、从凯奥普斯(71)直至斯特拉斯堡的往昔岁月。应该重温这些书页上记载的以往历史。应该赞叹并不断重新翻阅建筑师书写的书籍,但是,不应该否认印刷术建造的建筑物也是雄伟壮丽的。
(71)凯奥普斯,古埃及第四王朝的国王,是他建造了最大的金字塔。
这一建筑物广袤无比。不知道哪一位统计家曾计算过,自谷腾堡以下,印刷出来的书一本本摞起来,可以从地球通到月球。不过,我们要说的不是这种宏伟。但是,如果我们要在头脑里想象迄今为止印刷品的全貌,这个总的图景难道不像是一座硕大无朋的建筑,以全世界为基础,人类为之不懈劳动,而它那怪异的脑袋深深探入未来的迷雾而不见踪影?这是智慧堆积的蚁冢。这是蜂窝,一切想象犹如金色的蜜蜂,蜂集于此,采来了花蜜。这种建筑的楼层何止千万!巢内交错着科学的黝黑洞穴,一间间处处通向楼道。表层上到处可见蔓藤花纹、花瓣格子窗、齿叶装饰,令人目不暇接。每一各别作品,看起来虽是随意而为、彼此孤立,却是各得其所,各有其特异之处。整体呈现出和谐。从莎士比亚主教堂到拜伦清真寺,无数塔楼杂乱纷陈,拥塞在这泛世思想的大都会里。在此基础上,重新写下了建筑艺术未能记述的某些人类创作的古老题目。入口的左面镂刻着白色大理石的古老的荷马浅浮雕。右面是各国文字对照的《圣经》昂立着它那七颗脑袋(72)。再过去,是《罗曼司罗》那七头蛇昂首而立,还有某些其他杂交形式:《吠陀》和《尼伯龙根之歌》。况且,这奇妙建筑物始终还在兴建。巨大的机器——印刷机,不断抽汲社会的智慧汁液,不断吐出新材料以供这座建筑工程之需。整个人类都在脚手架上劳作。每一个人都尽其心智充作营造工人。最卑微的人也在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