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教说:“先生,如果这是您的来意,您大可不必费劲气喘吁吁地爬上我家的楼梯哩。我不信医学,我也不信星象学。”
“当真!”那位伙计大吃一惊。
库瓦提埃强笑了一下,低声对屠朗若伙计说:
“您看,他可不就是疯子?他居然不信星象学!”
堂克洛德说:“怎能想象每道星光都是一根牵在某一个人头上的线!”
,然后,转身对副主教,“您医道很高,堂克洛德,希颇克腊特斯(10)距离您很近,就跟猴儿距离榛子差不多。医学只是一场梦!我很怀疑:药物学家和医学大师能不能克制住,不向您砸石头,要是他们在这儿的话。那么,您否认春药作用于血,膏药作用于肉啰!您否认那永恒的药剂厂,即,我们称之为世界的、花和矿物所构成的永恒药剂厂,原是有意创造出来,专为医治被称为人类的患者的!”
(10)希颇克腊特斯,古希腊大医学家,大约生于公元前460年。
堂克洛德冷冷地回答:“我既不否认药剂厂,也不否认患者;我否认的是医生。”
库瓦提埃又说——他恼怒了:“这么说,痛风是体内疥癣,敷上一只烤老鼠就能治疮伤,年轻血液恰当注入能使老血管恢复青春,这些都是假话啦!二加二等于四,在角弓反张之后一定是前弓反张,也是假话!”
副主教毫不激动地答道:“有些事我是有些看法的。”
“那您相信什么?”屠朗若伙计叫道。
副主教刹那间有些犹豫,随即阴沉地一笑,仿佛是否定自己的回答:“CredoinDeum.”(12)
“Dominumnostrum,”(13)屠朗若伙计划个十字,补充说。
(12)拉丁文,我信上帝。
(13)拉丁文,信我们的主。
库瓦提埃怒容满面了。屠朗若伙计却说:
“得,得,我的好库瓦提埃呀,咱们别生气嘛!副主教先生是我们的朋友哩。”
库瓦提埃平静了些,轻声嘀咕:“他到底是个疯子!”
沉默了一会,屠朗若伙计又说:“帕斯克-上帝(11)!您真叫我没法子!……我是来向您请教两件事的:一是关于我的健康,二是关于我的本命星。”
(11)“帕斯克-上帝”,是路易十一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