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带着硬壳写字板,咬咬鹅毛笔,垫着磨损膝头书写,冬天,还得对着手指呵气。教会博士米勒·狄利埃先生看见每星期早晨歇夫·圣德尼学校开门,第个气喘吁吁跑来听讲就是克洛德·弗罗洛。因此,这个小神学生虽然才十六岁,要是比比,在神秘神学方面赶得上教堂神父,在经文神学方面不亚于教议会神父,在经院神学方面不逊于索尔朋博士。
神学阶段既毕,他就匆匆忙忙学习教令。从《箴言大全》,他头扎进《查理曼法令汇编》。他以旺盛求知欲,部又部教令,先后把伊斯巴耳主教岱奥多尔教令,窝姆主教布夏尔教令,夏特尔主教伊夫教令全都吞下去;随后又啃下继承查理曼法令格腊田法令,然后是葛利哥里九世教令集,然后又是奥诺里乌斯三世Superspecula(17)书信。岱奥多尔主教于六八年开始、葛利哥里教皇于二二七年结束那个时代,是民法和教会法在中世纪混乱中斗争发展广泛动荡时代,他都统统搞清楚,弄熟悉。
(17)拉丁文,论冥想。
把教令吃透以后,他就刻苦钻研医学和自由技艺(18)。他研究草药学、膏药学。他成发烧、挫伤、骨折、脓肿方面专家。雅各·岱斯帕尔要是在世,定会承认他为内科大夫,里夏·艾伦会承认他为外科大夫。文学学士、硕士、博士学位他也都获得。他还研究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这三重圣殿当时很少有人涉足。他在科学方面求知聚宝,真是如醉似狂般。到十八岁,他四大智能(19)都经受住考验。在这个青年看来,人生唯目就是:求知。
(18)自由技艺,指语法、伦理、修辞、算术、几何、音乐、天文七学科。
(19)中世纪和以后相当时间内,西方人们认为,推理、判断、记忆和想象是人四大智能。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四六六年夏季酷热,大瘟疫流行,仅在巴黎这个子爵采邑就夺去四万多人生命,其中,据若望·德·特洛瓦说,有“国王星象师阿尔努这样博学多才、诙谐机智正人君子”。大学城里盛传,在蒂尔夏普街瘟疫祸害尤烈。而克洛德双亲恰恰住在这条街上自己采邑。年轻神学生大为惊慌,急忙跑回家去。进家门,才知道父母亲已于头天晚上病故。他那襁褓中小弟弟还活着,被遗弃在摇篮里,正在哇哇啼哭。克洛德亲人孑留于世也就是他。年轻人赶忙把小弟弟抱起来,沉思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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