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拉丁文,哲学中包含一切,一切人都包括在哲学家中。
屠纳王皱皱眉头,说道:
“你把我看成了什么,朋友?你这是说的什么匈牙利犹太人的黑话?我可不是希伯来人。做强盗,就不当犹太人。我甚至不偷盗了,我早已超过了,我现在杀人。割喉管,干;割钱包,不干!”
他越说越生气,这篇短短的演说也就越来越断断续续,格兰古瓦好不容易才插进话去表示抱歉:“请原谅,陛下,这不是希伯来文,是拉丁文。”
克洛班勃然大怒,叫道:“我告诉你,我不是犹太人,我要把你吊死,犹太人的肚子!还有站在你身边的那个犹大,那个卖劣货的小鬼头,我真希望看见他多咱给钉死在柜台上,就跟一枚假钱似的,他本来就是假钱嘛!”
“无赖汉?”
“无赖汉。”
“连心里都是?”
“连心里都是。”
“我要告诉你,就是这样,也还是要把你吊死!”
格兰古瓦看见性命难保,原已开始听天由命,这么一个建议对他起了什么作用,那是不难想见的。于是,他死劲抓住不放,说道:
“那个当然,愿意之至!”
克洛班又说:“你同意加入咱们好汉帮(73)?”
(73)原文作“属于薄刀的人”,但不是我国旧社会的那种“薄刀党”。
“正是,加入好汉帮!”格兰古瓦回答说。
他边说,边指着那个满脸胡子的小个子匈牙利犹太人,就是先前对格兰古瓦说facitotecaritatem的那个人。他
“活见鬼!”诗人说。
克洛班毫不介意地又说:“只是,可以待会儿再吊,仪式搞隆重些,由老实的巴黎城出钱,使用漂亮的石头绞刑架,派正派人把你吊起来。这当然对你是很大的安慰。”
“但愿如您所说,”格兰古瓦回答。
“还有别的好处哩。作为自由市民,你无需给清洁费、穷苦捐、灯笼税,而巴黎一般市民是必须出这些钱的。”
“但愿如此,”诗人说,“我就当无赖汉,黑话分子,自由市民,加入好汉帮,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其实我早就是,屠纳王陛下,因为我是哲学家:etomniainphilosophia,omnesinphilosophocontinentur(75),您知道。”
“你承认自己是自由市民(74)的一员?”屠纳王又问。
(74)“自由市民”,是当时的切口,指不守王法的那种人,又有“盗贼”、“骗子”等等意思。
“自由市民的一员。”
“黑话王国的子民?”
“黑话王国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