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特-玛丽膝盖上搭着一条毛巾,在一只木凳上坐了很长时间,然后用毛巾擦干净脸,开始打扫厨房,刷洗了所有家什并消毒,确保每样东西一尘不染,还拍了拍曾经被飞来石砸坏的咖啡机,摸了摸挂得高度正好的那幅带红点的宣传海报,海报始终忠实地告诉布里特-玛丽她现在身处何方。
奇怪的是,现在听到敲门声并没有让她惊讶。社会服务机构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露出一个“我来对了地方”的表情,仿佛她本来就属于这里。
“您好,布里特-玛丽。”女孩说,“希望我没有打扰您,我看到这里亮着灯。”
“当然没有,我只是过来还钥匙。”布里特-玛丽低声告诉她
“你必须理解,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布里特-玛丽说。
发现自己没有得到回应,她解释道:
“问题非常棘手,你必须明白,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吸了吸腮帮子,整理了一下裙子。
“这儿很整洁。当然,我不知道整洁度如今对你来说还是否重要,但我希望你能喜欢。这里真是块非常整洁的墓地。”
萨米没作声,可布里特-玛丽还是希望他能听到她说的话。
“我想让你知道,亲爱的孩子,我永远都不后悔来到博格。”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是地方议会给她出难题的第二天,与此同时利物浦队正在距离博格六百英里之外的地方对战阿斯顿维拉队。这天上午,布里特-玛丽去了娱乐中心。
地方议会保证说,下周一他们就会派推土机到娱乐中心外面的停车场去。是肯特强迫他们答应的,因为他说,如果不这样,他就不让西装们吃午饭。于是他们捂着心口承诺,一定尽快给足球场铺草皮,安装带网的球门,画好符合标准的边线和球门线。虽然议会的决定让她有些进退两难,但布里特-玛丽知道失去一个兄弟姐妹的感觉,也明白假如没有信念支撑,人会如何迷失自我。考虑到这些,她觉得自己能够给予博格的最好礼物,就是一个足球场。
透过敞开的披萨店前门,她听到店里的说话声,但没有进去,因为她觉得最好不要这么做。娱乐中心空空荡荡,冰箱的门虚掩着,从橡胶密封条上的老鼠牙印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发生了什么。原本盛着花生酱和可可酱的盘子上的保鲜膜被啃掉了,整个盘子都-舔-得一干二净。离开的时候,老鼠还碰翻了布里特-玛丽的小苏打罐,碗碟架周围全是小苏打和清晰的老鼠脚印,而且显然是一对老鼠的脚印:两只老鼠大概刚刚在这儿约会过,或者见面,或者随便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