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父亲没有动,下巴用力抵在胸口。本母亲对布里特-玛丽点点头。布里特-玛丽吸吸腮帮子。本母亲朝门口走去,这时,麦克斯父亲终于抬起两手,迅速地揉揉眼睛,泪水从他指缝间渗出来,落在他胡子上。他没有毛巾。泪水弄脏地板。
“那,足球呢?他什时候能开始踢足球?”
到定年龄,人生所有疑惑几乎可以全部浓缩成个问题:应该如何生活?
弗雷德里克还站在候诊室。布里特-玛丽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抑-制住想从他胳膊上把薇卡根头发捡下来冲动,这根头发是两人刚才顶脑门时候掉到他身上。
“哈。”布里特-玛丽低声说。
弗雷德里克没回应,依然盯着地板。于是她哑着嗓子,尽量提高声音问:
“您像这些孩子爱足球那样爱过什东西吗,弗雷德里克?”
他抬起头,恨恨地瞪着她。
在另外几张长椅上恐龙、蛤蟆和奥马尔做同样事情。
和薇卡起穿过走廊时,布里特-玛丽感觉弗雷德里克憎恨目光打在她背上,于是她放慢脚步,走在薇卡身后,挡住他即将投射到小女孩身上凶狠眼神。麦克斯躺在张床-上,受伤腿吊起来,看到薇卡大肿脸,他咧咧嘴。
“脸不错!比你以前好看多!”
薇卡哼声,冲他腿扬扬下巴。
“你是不是觉得医生这次能把你罗圈腿扳直,让你终于可以学会踢球,所以才这得意?”
“你有孩子吗,布里特-玛丽?”
她用力咽咽口水,摇摇头。他继续低头看地板。
“那就别和讨论爱问题。”
他们坐在各自长椅上,没再说别。本母亲又出现,布里特-玛丽站起来,可麦克斯父亲依旧坐在那里,仿佛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本母亲安慰地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
“麦克斯让告诉你,他很可能会在六个月之内开始打冰球。他腿会完全恢复正常,运动生涯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麦克斯哧哧地笑。薇卡也跟着傻笑起来。
“爸气疯吧?”麦克斯问。
“除非狗熊不在树林子里拉屎。”薇卡回答。
“行,薇卡!你觉得在医院里说这样话合适吗?嗯?”
薇卡和麦克斯哈哈大笑起来。布里特-玛丽不停地深呼吸,控制着自己,转身走出去。他们爱说不文明语言就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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