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轮椅的女-人想说点什么,却被肯特打断了。
“瞧瞧这个,亲爱的!我让奥马尔印了这个!”他摇晃着手里的一大把名片喊道。
发现披萨店里的人没有马上跑到他的桌前围观,肯特叹息一声,故作委屈地站起来,仿佛别人都没有幽默感,他只穿袜子就走到柜台边——如此不文明的举止成功引发了布里特-玛丽内心的咆哮——递给斯文一张名片。
“拿着,警长!拿张名片吧!”
他又朝布里特-玛丽笑笑,给她一张名
他掏出钱包搁在桌上。他的钱包很厚,甚至需要动用橡皮筋捆起来才能塞-进裤子后袋。然后他笑起来,似乎刚才的对话完全是在开玩笑。他擅长这个,肯特擅长把所有事当成笑话,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不会觉得受到冒犯,所以他才总是可以说:“啊,得了吧,您难道没有幽默感吗?”在这个世界上,那些缺少幽默感的人总是输的那一方。
斯文再次低头看地板。
“我不开违章停车罚单,我不是交通督导员。”
“好吧,警长!好吧!可是警长自己显然愿意在哪儿停车就哪儿停车。”肯特咧嘴笑着,朝警车点着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停在外面的警车。
斯文还没来得及说话,肯特就朝坐轮椅的女-人嚷嚷道:
“早上好,亲爱的!”
肯特坐在一张桌子旁喝咖啡。他已经脱掉了鞋,脚架在对面的椅子上,这是他最大的本事之一:无论在什么地方喝咖啡,都能表现得像在自家起居室那样无拘无束。不管到哪儿他都很放得开,像在自己家一样,在这方面谁也比不上他。
斯文的身高又缩回去了,好像漏气了一样。布里特-玛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用力蹦了两下,连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以为你去见会计了。”她过了半晌才说。
“我马上就走,但那个叫奥马尔的孩子说要给我看点东西。”肯特笑着说,仿佛全世界的时间都是他的,接着他戏谑地朝斯文眨眨眼,大声说:
“别担心警长的咖啡,我给他付钱!反正警长的工资也是我们这些纳税人发的,所以都记在我账上!”
斯文没理肯特,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柜台上,低声对坐轮椅的女-人说:
“我的咖啡我自己付钱。”
然后他眼睛盯着布里特-玛丽,对坐轮椅的女-人说:
“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打包。”
“别担心,警长,我今天没违章停车,我停在路那边了。”
斯文在裤腿上蹭蹭手掌,看着地板回应道:
“您也不能把车停在那里。”
肯特认真地点点头。
“警长要罚款吗?警长接受现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