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卡耸耸肩。
“刚搬来的时候,他不爱说话,所以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叫他‘恐龙’时,他会笑,我们愿意看他笑,就叫他恐龙了。”
“我们叫蛤蟆‘蛤蟆’是因为他打嗝的声音很响,听着特别恶心。为什么叫海盗‘海盗’……我好像也不知道,就那么叫了呗。”
薇卡朝红发男孩坐的位置点点头——他仍旧被前面的两个人挡着。布里特-玛丽露出和蔼的笑容,说:
“我猜,这里没有适合你加入的女-子足球队,是不是呀?”
薇卡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他是索马里来的。”她指着其中一个孩子说,仿佛这样解释很清楚。
布里特-玛丽却并不清楚。薇卡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无聊的方式再次解释道:
“恐龙搬到博格的时候,奥马尔听说他是索马里人,又觉得‘索马里’听着像‘索默莱’[1]。您知道吧,就是电视里面喝红酒的那些人,所以我们叫他‘酒虫’,听着有点儿像‘恐龙’,最后我们就干脆叫他‘恐龙’了。”
布里特-玛丽瞪着薇卡,仿佛薇卡刚刚醉倒在布里特-玛丽的床-上。
道,像是突然有些紧张。
“我就是昨天把球踢到您头上的那个人。我不是故意的,没打算瞄准您。但愿没弄坏您的头发。”他说,“您的头发很……很好。”他微笑着补充道,然后就跑回沙发那边了。
布里特-玛丽注视着他,大体来说不算完全讨厌这孩子。他坐在远处,紧贴着墙,前面是黑头发男孩和最能喝饮料的那个小孩,被这两个一挡,几乎看不见他。
“我们叫他‘海盗’。”薇卡说。
她突然从布里特-玛丽身旁冒出来,很符合她一贯的特点:总是冷不丁地冒出来。她的球衣有点儿大,或者说身板有点儿小。
薇卡摇摇头。
“
“这么说,我猜你们的真名都不怎么样,对不对?”
薇卡似乎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他不能和我们起一样的名字,不是吗?要不然我们就不知道把球踢给谁了。”
布里特-玛丽打鼻孔深处使劲儿哼了一声,这是她脑袋放气的声音,里面的火气太多,得放一放。
“这孩子怎么就不能有个正常的名字?”她气愤地说。
“海盗。”布里特-玛丽重复道,努力想从这个名词里咂摸出善意来,免得她不得不去想,正常人不可能叫什么“海盗”,除非那人真是个海盗。
薇卡指着沙发上的另外两个孩子。
“那是蛤蟆,那是恐龙。”
布里特-玛丽对“善意”的体会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这都算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