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像一具死尸似的,亲爱的,这可永远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嫉妒心强的明星是不会指明这一点的。但艾德娜从来不嫉妒别人。
久而久之,艾德娜把白皙透夫人塑造成了一个比剧本里写的细腻得多的角色。她把白皙透夫人变成了一个对事情心知肚明的女性——一个在富有时心知肚明自己的生活有多么荒唐,然后又心知肚明破产有多么荒唐,最后还心知肚明在自家客厅里开赌场有多么荒唐的女性。可不论如何,她都是一个勇敢地游戏着人生的女性——同时她也多多少少任由人生游戏着她。她很尖酸,但却不冷淡。她塑造出了一个没有丧失感受能力的幸存者。
而当艾德娜唱起她的浪漫独唱——一首叫《我在考虑坠入爱河》的简单歌谣时,她让全屋的人都心怀敬意地默默聆听,每次都是如此。无论我们听她唱过多少遍,仍然都会停下手头上的事情去听。这并不是因为艾德娜的声音绝妙无比(有时唱高音的时候,她的音调可能会有点不准),但她却为这个瞬间注入了如此浓烈的悲伤情绪,以至于人们忍不住要坐直身体,凝神专注。
这首歌讲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决定抛开理智,再次让自己在爱情中沉沦。当比利写下这首歌的歌词时,他并没有想让它们这么悲伤。他的初衷,在我看来,是想创作出一点轻松愉快的东西:看,多可爱啊!连上了年纪的人都能谈恋爱!但艾德娜要求本杰明把这首歌的节奏放缓,让它变得阴暗了一些,而这改变了一切。现在,当她唱到最后一句——我只是个门外汉/但我们这是为了哪般?/我在考虑坠入爱河——的时候,你能感觉出这个女人已经坠入了爱河,而这会毁了她。你能感觉出她很害怕在自己失控之后,她的心会遭遇什么。但你也能感觉出她怀有希望。
我不记得艾德娜有哪次彩排到这首歌时,我们没有在剧终时停下手头的事,为她鼓掌。
“她是有真本事的,小不点儿,”某一天佩格在侧台对我说,“毫无疑问艾德娜有真本事。不管你活到多少岁,永远都不要忘了你有多幸运,能亲眼见证一位大师大显身手。”
恐怕问题更大的演员是亚瑟·沃森。
艾德娜的丈夫什么都不会。他不会演戏——他甚至连台词都记不住!——他当然也不会唱歌。(“听他唱歌,”比利断言,“会让人羡慕起耳聋的人来,这乐趣可不多见。”)他的舞蹈倒是还可以被称为舞蹈,但却把跳舞的大忌全都犯了一遍。当他在舞台上走动的时候,总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撞翻似的。我好奇他是怎么当木匠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