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纽约后不到两周,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包括但不限于,献出了我的第一次——这是个特别好玩的故事,我马上就给你讲,安吉拉,如果你能耐下心来再忍我一会儿的话。
因为这会儿我只想说,莉莉剧院跟我之前生活过的任何一个小世界都不一样。它魅力十足且充满勇气,混乱不堪又不失趣味,非常有生气——换句话说,这个世界里满是举止孩子气的成年人。我的家人和我的学校一直试图刻进我脑子里的秩序和规矩,这下全消失了。在莉莉剧院里,甚至都没有人(长期备受折磨的奥利芙除外)试着维系一下体面生活的正常节奏。饮酒作乐是常态。没有人定点吃饭。大家一睡就睡到中午。没有人在白天某个特定的时间开始工作——如此看来,他们也从来不会完全停止工作。计划每时每刻都在变,客人来了又走,没人正式地介绍他们或组织大家道个别,职责的分配也永远都不清晰。
我很快就发现,不会再有权威人士监督我进进出出了,这让我震惊得眩晕。我不用向任何人汇报,别人对我也没有什么期待。如果我想帮忙做戏服的话,我就可以做,但没人给我正式的工作。这里没有宵禁,晚上也不会清点上床睡觉的人数。这里没有宿管,这里也没有当妈的。
我自由了。
当然,从名义上来讲,佩格姑姑还是要管我的。她是我实打实的家庭成员,而且还被委托代替父母照顾我。但至少可以说,她的保护欲没有那么强。实际上,佩格姑姑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思想自由的人。她觉得别人的生活应该由他们自己做主,你能想象出这么有悖常理的事情吗!
佩格的世界一片狼藉,然而不知怎的,它运转正常。虽然一切都混乱不堪,但她还是能让莉莉剧院每天都上两场表演——一个早场(下午五点开始,主要吸引女性和小孩)和一个晚场(晚上八点开始,会稍微开点黄腔,以迎合年龄稍大、男性居多的观众群)。周三和周日还有马提尼供应。周六中午总会有一场免费的魔术表演,是给当地的孩子们看的。一般来说,奥利芙都能把白天的场子租给周边的社区用,虽然我并不认为有人能靠办旱泳班挣到钱。
我们的观众主要来自周边社区,那会儿,它的确是一个社区——大部分都是爱尔兰人和意大利人,零零散散有一些来自东欧的天主教徒,以及很多犹太家庭。莉莉剧院周边的四层公寓楼里挤满了刚刚移民过来的人——“挤满”的意思就是几十口人住在一间公寓里。鉴于这种情况,佩格尽量把剧的语言维持在简单水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