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受不!”
“你难受?”包法利问道。
“是,闷死;走吧。”
莱昂先生温存体贴地把她长长花边围巾披上她肩头,他们三个人就走到码头上,坐在家露天咖啡馆玻璃窗外。他们先谈艾玛病,但她几次打断夏尔话,说怕莱昂听乏味;于是莱昂就说他来卢昂,在家大事务所熟悉两年业务,因为在诺曼底处理起业务来,和在巴黎并不相同。然后,他问起贝尔特,奥默家大小,勒方苏瓦老板娘;因为在丈夫面前,他们没有更多话好讲,不久,谈话就谈不下去。
有些人看完戏,在人行道上哼着歌曲,或者拉大嗓门,怪声高喊:
他站在她背后,肩膀靠着板壁;她时时感到他鼻孔呼出热气侵入她头发,使她微微震颤。
“你喜欢看戏吗?”他说时弯下腰来,脸离她这祥近,胡子尖都碰到她脸。
她心不在焉地答道:“哦!上帝,不,不大喜欢。”
于是他提议到剧场外去喝点冷饮。
“啊!不要现在去!待会儿吧!”包法利说。“女主角头发散,看样子要出悲刷。”
伸出手来,当然,她是顺从个意志更强吸引力。自从那个雨打绿叶春天黄昏,他们站在窗前道别以后,她就没有再碰过这只手。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在目前情况下怎样做才算得体,于是努力摆脱回忆带来出神状态,又迅速又结巴地说:
“啊!你好……怎!你在这里?”
“肃静!”正厅后排有人喊道,因为第三幕开始。
“你到卢昂来?”
但是发疯场面不合艾玛口味,女主角表演在她看来太过火。
“她叫得太厉害,”她转过头来,对正在听戏夏尔说。
“是……也许……有点,”他回答时打不定主意,到底是老实承认自己喜欢看,还是应该尊重太太意见。
接着,莱昂叹口气说:
“这里太热……”
“是。”
“什时候来?”
“要讲话就出去!出去!”
大家转过头来望着他们,他们只好住口。
但是,从这时起,艾玛就再也没心听戏;宾客合唱,阿斯通和他仆人密谋场面,伟大D大调二重唱,对她说来,切都很遥远,仿佛乐器变得不够响亮,剧中人物已经退到慕后似;她又回忆起在药房打牌,去奶妈家路上散步,在花棚下读书,在炉边密谈,这微不足道爱情,静悄悄,慢悠悠,小心翼翼,含情脉脉,但是她却完全忘。那他为什要回来?难道是机缘凑合,又使他进入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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