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自言自语,免得决心动摇。
“再说,还有麻烦,开销……啊!不,不,一千个不!谁干这种傻事!”
你是在普罗旺斯旅馆等我,对不对?……中午?”
他点点头。
“好,明天见!”艾玛最后亲亲他说。
她瞧着他走了。
他没有转过头来。她又追上去,弯腰站在水边的乱草丛中。
”她用乎摸他的头发,虽然大颗眼泪往下流,还是用孩子般的声音重复说:
“罗多夫!罗多夫!……啊!罗多夫,亲爱的小罗多夫!”
夜半钟声响了。
他站起来要走;这好像是他们私奔的暗号,艾玛忽然露出了快活的神气:
“护照办好了?”
“明天见!”她大声喊道。
他已经到了河对岸,很快走上了草原。几分钟后,罗多夫站住了。看见她雪白的衣裳像幽灵似的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感到心跳得厉害,连忙靠住一棵树,免得跌倒。
“我多么糊涂!”他赌了一个难听的咒之后说。“没关系,她是个漂亮的情妇!”
于是艾玛的美丽、恋爱的欢乐,一下又都涌上他的心头。起先他还心软,后来就反感了。
“话说到头,”他指手划脚地喊道,“我不能够离乡背井,还得背个孩子的包袱呀!”
“是的。”
“没忘记什么吧?”
“没有。”
“你敢肯定?”
“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