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截绳子,走到墙角,把它系在两颗钉子上,于是绳子与两面墙即兴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接着,他从箱子里拿出几个木偶,把它们扔在床上。他用一截一截的麻绳把每个木偶的喉咙绑了起来;他太过沉迷于这项工作中,竟没有留意到雨越下越大,被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
他兴奋地工作着。当所有木偶的喉咙都被绑起来后,他将麻绳剪成不同长度,把木偶拿到墙角,按高矮顺序系在绳子上面。在完成后,他站在那儿欣赏自己的作品。五个吊死的木偶戴着兜帽的影子在粉色墙壁前晃动。最高的一个,是个没穿裤子但穿着黑白格子衬衫的丑角;第二个,是个长着朱砂唇的巧克力色皮肤的玩偶,它西瓜似的脑袋和丑角的脚在同一个高度;第三个比前两个都更矮,是个装有发条的小丑,肚子上钉着一块铜盘,脸像猴子一样;第四个是个蓝色硬纸板做的水手;第五个是个鼻子被削掉了
我对《启示录》的理解,然后我会去山里苦修,为他们祈祷。”
“你说得对,阿尔丰,但现在你得去睡觉,因为我要进行冥想了,到了长着翅膀的人来我耳边跟我说话的钟点了。你也应该睡觉了,否则明天不会有力气勒死那个该死的人……”
“还有巴比伦国王。”
“对。”
“看见接生婆的男人”缓缓离开了阶梯。“占星家”走进屋子,爬上门厅一侧的楼梯,进入一间十分狭长的房间,支撑着屋顶的横梁交叉在房间的高处,倾斜的屋檐从那里延伸。
脱漆的墙面没有任何照片。葛利高里欧·巴尔素特的衣箱躺在一个角落,舱窗下面有一张漆成红色的木床。一条黑毯子皱巴巴地堆在白色的床单上。“占星家”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他的外套半敞着,满是汗毛的胸膛裸露出来。他用手指摸着耷拉的胡须,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墙角的一个衣箱。
他想让思绪跳出去,去到一个新环境中,打破这单调的感受,让在他决定杀死巴尔素特之前所拥有的意识返回到体内。
“两万比索呐,”他心想,“这两万比索可以用来建立妓院和营地……营地……”
然而,他依然无法清晰地思考。想法像影子一般逃离他的大脑。在持续分裂的状态下,他的想法相互缠绕,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突然,他拍了把额头,欢欣地走去旁边的阁楼,拖来一个没有扣牢的箱子,扬起厚厚的灰尘。
他毫不在意弄脏外套的袖口,打开了箱子。箱子里乱堆着锡铁兵和木头玩具娃娃,是丑角、玩具将军、小丑、公主以及长着糟鼻子和蛤蟆嘴的奇怪肥胖的怪物的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