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和我出去走走吗?”
“我累了。让我休息吧。”
巴尔素特犹豫了几秒。然后,他站起身,抓起帽子的一翼,笨拙地走出了房间。
埃尔多萨因听见关门的声音,皱着眉思考了几秒钟,从衣兜里翻出火车小册子,看了看班次表,然后又洗了一次脸,在镜子面前梳了梳头。他的嘴唇呈青紫色,鼻子边有一块红斑,太阳穴旁发根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人们的某些行为是无法解释的。因为我坚持来看你,你坚持接待我,尽管我们俩都无法‘容忍’对方。我来你家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难受,也让我难受。我每天都对自己说:‘我再也不去了……再也不去了……’但当时间一到,我就紧张起来。仿佛有人在远方召唤我似的,于是我匆匆换好衣服……来了……”
埃尔多萨因突然想到一个非凡的主意,说道:
“我们换个话题吧……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糖厂跟我说了匿名信的事。如果明天我不能把钱还回去,他们就会把我送进监狱。我想你不会否认,唯一需要为这件事负责的人是你,因此,你得借钱给我。不然的话,我去哪儿找那么多钱?”
巴尔素特惊讶地坐直了身子。
“怎么?在我被戴了绿帽子、被打了之后,在艾尔莎走了、我名声扫地之后,难道你还认为应该由我来还这笔钱吗?你疯了吗?我凭什么要给你六百比索?……”
谈者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落在他和埃尔多萨因身上的光幕营造出梦境般的疏离感。巴尔素特似乎意识到自己和对方都是幽灵,因为他一边艰难地摇了摇头(仿佛脖子的肌肉在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似的),一边回答道:
“不,此刻我仔细看了看你,发现你是个心里揣着一个坚定的念头的人……谁知道是什么念头呢。”
埃尔多萨因回答道:
“你真是个心理学家。当然,我也还不知道那个坚定的念头是什么,然而,有意思的是,我从未想过你想要夺走我的妻子……并且你对我讲述这些事情时是多么地平静啊……”
“你不能否认,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零七分……”
埃尔多萨因站了起来。
“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但是,你要明白,我怎么?……”
“好了,‘孩子’……等着瞧吧。现在,请你离开,我想睡觉了。”
“当然不……”
“而且,我想要侮辱她……而并不想要夺走她,为什么要夺走她?我早就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从眼神就能看出她像木头一样冷漠……”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