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那件事很简单,”哈夫纳回答道,“那天我喝得有点儿多。但即便那样,我也知道那个举动为我在歌舞厅的那群无赖中赢得了巨大威望,尤其在女人中,女人都有点爱慕虚荣。有趣的是,半小时后,那个送给蕾妮项链的老头找到我,谦恭地感谢我没有收下礼物。您
“她还在为您工作吗?”
“是的,她现在怀有身孕。一个怀孕的瞎女人,您可以想象吗?改天我带她来见见您。让您认识她。我可以向您保证,那将是非常有趣的场景。您意识到了吗?失明且有孕在身。她人很坏,手里总是拿着一根针……而且像猪一样,贪吃无比。您一定会觉得她很有意思。”
“您想要……”
“是的,当‘占星家’的妓院建好了,她将是我带来的第一个人。我们会把她隐藏起来:她将是一道奇观……”
“知道吗,您比她还要奇怪。”
脸色发黄,很明显,他身体不太舒服。埃尔多萨因倚在电线杆上,想要呕吐。哈夫纳在他面前停下来,屈尊地问道:
“头晕好点儿了吗?”
“嗯……好一点儿了……”
“您身体不太好……应该去看医生……”
他们俩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强烈的阳光让埃尔多萨因感到难受,于是他们穿过人行道,走到阴凉的那一侧。他们一直走到了火车站。哈夫纳在站台上踱步。突然,他转向埃尔多萨因: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读懂您的想法。在您跟我讲述瞎女人的时候,我想起了‘占星家’跟我讲过的一件关于您的事。他说您曾经和一个诚实的女人好过,她在机缘巧合下来到您的家里,您很尊敬她。而且——让我说完——那个女人很爱您,她是个处女,您为什么尊敬她?”
“那不重要。一点自控力罢了。”
“那项链的故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占星家”跟埃尔多萨因讲起过,“皮条客”曾向一名舞女索要定情物,舞女当着其他女人的面,将脖子上那条精美的项链取了下来。那条项链是她的情人——一个做进口纺织品生意的老头——送给她的。有意思的是,那个老头当时也在场。在众人的惊讶之下,哈夫纳接过项链,掂量了一番,算计着宝石有多少克拉,然后嘲弄地笑着,将项链还给了她。
“您有没有对他人起过残酷的念头?”
“有时候有过……”
“真奇怪……我此刻竟然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引诱一位失明的少女来妓院工作……”
“她还活着吗?……”
“还活着。她是一个裁缝的女儿,只有十七岁。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把我心里最残酷的念头都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