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接着,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房间的东南角,笑也不笑,邋遢的脸上甚至带着些许痛苦的表情,留着三天没剃的胡须,缓缓讲述起一个二十七岁男人的恐惧,一条朝他挤眼的独眼鱼带给他的畏怯。他将独眼鱼与老鸨好管闲事的眼神联系起来,老鸨想让他与自己从事招魂的女儿结婚。谈话就这样变得荒谬起来。随即,埃尔多萨因忘掉了怨恨,在心里揣测对方是不是疯了。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艾尔莎在隔壁房间做针线活,突然,一股强烈的不适将埃尔多萨因的身体麻痹。
他感到一阵焦躁的颤抖,不停敲着手指头,竭力掩饰颤抖,并因此而感到疲惫不已。他带着极大的困难说出了几个词,嘴唇仿佛被胶水粘起来了似的。
有的时候,巴尔素特一只手肘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摆弄着裤子的皱褶,嘴里抱怨着没人爱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埃尔多萨因。另一些时候,他嘲笑自己的恐惧,以及他在公寓厕所的一角看见的幽灵,幽灵是一个女巨人,手握扫帚,有着纤细的胳膊和女巫般的目光。有时候,他承认自己即使现在没病,最终也会病倒。埃尔多萨
不参加他们的谈话),葛利高里欧说:
“假如我疯掉,把你们俩杀死,然后再z.sha,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他的双眼死死斜视着房间的东南角,微笑着露出尖牙,仿佛他刚说的那句话只不过是个笑话。但艾尔莎却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这将是你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在我家里说话。否则,你将永远都不能再来这里。”
葛利高里欧请她原谅自己。但她离开了房间,整个晚上都没再出现。
两个男人继续谈话,埃尔多萨因脸色苍白,狭窄的前额皱纹重重,时不时用大手抚摸铜色的头发。
埃尔多萨因无法解释自己对巴尔素特的。埃尔多萨因觉得他粗俗不堪,尽管那与梦里的葛利高里欧相矛盾:梦里的他带着某种模糊、奇怪且敏感的气质,容易被难以言表的情感所左右。
有时候,他的粗鲁(无论是表面的还是真正的粗鲁)演变成反感,在他对面的埃尔多萨因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咬紧苍白的嘴唇,而巴尔素特则继续滔滔不绝讲着难以描述的下流话,只为获得伤及对方的感受而带来的快感。
那是一场看不见的对决,让人厌恶,又没完没了。每当巴尔素特离开,愤怒的埃尔多萨因都发誓第二天绝不再接待他。然而,到了第二天黄昏时分,埃尔多萨因又开始想着他。
很多时候,巴尔素特还没坐下就开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