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画面从他的脑海消失,他的意识里只剩下“寻求生命的意义的渴望”,他对自己说:
“不,我不是仆人……绝对不是……”他多么想去请求妻子同情他,理解他如此可怕卑微的想法。然而,当他想起自己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自我牺牲,他的内心充满说不出的怨怒,恨不得杀死她。
况且,他也清楚地明白,某一天她会将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而那将会是组成他的痛苦的又一因素。
于是,在他第一次偷窃二十比索的时候,他为完成“那件事”如此简单而惊讶。也许
在噩梦褪去后,被自己吓坏了的埃尔多萨因自言自语道:
“但这是什么样的灵魂啊?我拥有的是什么样的灵魂啊?”他的想象力依然被造成刚刚那个噩梦的马达推动着,他继续说道,“我应该生来就是当仆人的命,那种喷着香水的卑贱的仆人,他们为有钱的妓女扣上乳罩的扣环,而妓女的情人则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抽烟。”
他的思维再一次跳跃,这一次跳到了一栋豪宅地下室的厨房里。在桌边有两个女佣、一个司机,以及一个卖吊袜带和香水的阿拉伯人。在这一场景中,埃尔多萨因穿着一件短到遮不住屁股的黑色西装,系着白色的领带。突然,“主人”叫他——那个男人的外貌是他的翻版,唯一的区别是前者没剃胡子,并戴着眼镜。他不知道主人想要他做什么,却永远不会忘记离开房间时男人看他的奇怪眼神。他回到厨房,当着开心的女佣和沉默的阿拉伯鸡*者的面,和司机说着下流话。司机在讲述自己如何勾引了一位贵妇的女儿,一位非常年轻的姑娘。
他再一次对自己说道:
“是呀,我是一个仆人。我打骨子里就是一个仆人。”他咬紧牙齿,从作践自己、侮辱自己中获得满足感。
另一次,他看见自己从一个虔诚的老处女家里走出来,逢迎地提着沉重的夜壶,恰巧在那一刻碰见了常来家里的神父。神父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对他说:
“埃内斯托,宗教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啊?”无论是他、埃内斯托、安波罗修或何塞,都将卑微地过着*秽伪善的仆人生活。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一阵疯狂的痉挛让他全身颤抖。
啊,他早就知道!他在无缘无故地侮辱亵渎自己的灵魂。他故意让自己一点点陷入泥沼,那恐惧感就好比梦见自己坠入深渊但却知道自己其实并不会死去。
有的时候,他渴望着受羞辱,犹如圣徒亲吻瘟疫患者的溃疡;那么做并非出自同情,而是为了更能配得上上帝的慈悲——尽管上帝十分厌恶如此令人作呕的寻求天堂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