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继续一面看报纸一面吃蛋糕。我看见有一些蛋糕屑掉在榻榻米上。绪方先生又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
“太奇怪了,”他终于说道,“你朋友刚刚说的事。”
“哦?什么事?”二郎的眼睛没有离开报纸。
“他和他太太投票给不同的政党的事。几年前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没错。”
“很可能。”
“那我把它放在这里了。同意吗?”
“好,好。我肯定您是对的。我们以后再把棋下完吧,爸爸。我得赶快睡觉了。”
“再走几步吧。我们很快就能下完了。”
“说真的,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太累了。”
威胁她?”他的朋友问。
“我自然是在试着跟她讲道理。我太太投给吉田就因为他长得像她叔叔。女人就是这样。她们不懂政治。她们以为可以像选衣服那样选国家领导人。”
“所以你就用七号铁杆打她,”二郎说。
“是真的吗?”绪方先生问。从我把茶拿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话。其他三人都不笑了,白皮肤的那个惊讶地看着绪方先生。
“没有。”他突然变得正经八百,微微鞠了一躬。“我没有真的打她。”
“如今的事情都太奇怪了。不过我想这就是所谓的m;主吧。”绪方先生叹了口气。“我们急着想从美国人那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不一定都是好的。”
“是的,确实不一定都好。”
“看看出了什么事
“好吧。”
我把刚才做的针线活收起来,坐着等其他人去睡觉。可是二郎翻开一份报纸读了起来。他看见盘子里还有一块蛋糕,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吃。过了一会儿,绪方先生说:
“我们还是现在把它下完吧。只差几步了。”
“爸爸,我现在真的很累了。我明天早上还得上班呢。”
“是的,好吧。”
“不,不,”绪方先生说。“我是说你太太和你——你们真的投给不同的政党?”
“啊,是的。”他耸耸肩,然后苦笑了一下。“我能怎么办呢?”
“对不起。我不是要多管闲事。”绪方先生低低地鞠了一躬,白皮肤的那个回敬了一个。这一鞠好像成了信号,三个年轻人又开始说说笑笑起来。他们不谈政治了,聊起公司里的同事来。添茶时,我注意到虽然我端了不少蛋糕出来,但是已经快没了。我添完茶,回到绪方先生身旁坐下。
客人们待了一个小时左右。二郎送他们到门口,然后回来坐下,叹了口气。“晚了,”他说。“我得睡觉了。”
绪方先生正在研究棋盘。“我想有几个棋子摆错了,”他说。“我肯定马应该在这格,不是那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