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走到马身后，拼尽全力，抬起馬腿，帮它们把蹄子放到
裂缝
另外
边。让黑蹄和白额感觉到紧绷身躯得以松弛，得以保持完整感觉。
然后，他说：来，跟
走吧。
两匹马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迈开步子。马脖子上铃铛发出叮叮当当清脆声响。铃声使正在分崩离析大地显得如此空旷，在阿巴听来，椎心而凄凉。走到村前广场，踏着脚下坚实水泥地，阿巴抱住马脖子，他亲吻两匹马额头：回屋里去下，在这里等着啊！
阿巴回到屋子里，他脑子出现当年父亲在磨坊喂马画面。父亲把刚磨好面揉好，加上点盐，捏成足有半斤个面团，塞进马嘴里。父亲说，人经受什
，它们就跟着经受什。阿巴把口袋里麦面全部倒进盆里，加水，加盐，使劲搓揉，嘴里重复当年父亲说过话：人经受什，它们就跟着经受什！揉到半途，他把最后半瓶中酒也倒入其中，用力地搓揉。他继续念叨：经受什，黑蹄和白额就经受什！
阿巴端着大盘面团来到村前广场，来到石碉底下。
姑娘：答应过舅舅不哭。
姑娘擦干眼泪，说：以后，舅舅会变成神吗？
仁钦忍着泪水没有说话。
姑娘又说：在视频里，你看他眼睛闪闪发光，脸也闪闪发光，以前那些愁苦神情都不见！脸上皱纹也不见！
山上，云中村，阿巴呼唤他马。但马似乎被大地猛然下沉吓住，站在原地动不动，没有回应他呼唤。
红嘴鸦和鸽群还在绕着碉顶飞翔。红嘴鸦飞行时会大声地呀呀鸣叫。鸽子飞行时不会鸣叫，但它们翅膀会带起呼呼作响风声。
阿巴对黑蹄和白额说：来吧。
黑蹄和白额就把嘴巴凑到他手边。
第个面团塞进它们口中时候，它们都使劲摇晃着脑袋。
阿巴自己向马走去。边走边喊：黑蹄呀，不要害怕！白额啊，不要害怕！
他快走到两匹马跟前时，才发现，原本平整坚实土地变得那酥软，有些地方下陷，有些地方开裂，他要小心选择落脚点，才不会陷入新出现深深裂缝。两匹马并头站着，前腿和后腿分站在裂缝两边。它们眼里都带着惊诧神情。惊诧于地下是什神秘力量，在把大地分开同时好像也想把它们身体分成两半。
阿巴出现在它俩跟前时候，两匹马都发出低沉嘶鸣。
阿巴说：神啊，请不要这样！
阿巴说：神啊，最后时刻，让和马都体面点，再不要像地震时那样，让生命备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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