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片上草草写道,她和她丈夫抵御不住想聆听拉谢尔朗诵的愿望,请她放他们进来。拉谢尔露出了微笑,笑他们笨拙的借口和她自己的胜利。她让人去回答说,她很不安,她已经朗诵完毕。小夫妇俩在前厅伫候的时间已拖得够长了,跟班们开始对这两位吃了闭门羹的央求者公然加以嘲弄。当众受辱的羞愧感,拉谢尔在她母亲面前只是无名小辈的记忆促使拉贝玛的女儿下决心把一个本来只是受乐一乐的需要所驱使而贸然采取的行动进行到底。她让人去请求拉谢尔,即使聆听不到她的朗诵,就算请她帮个忙吧,允许自己握一握她的手。拉谢尔正在同一位意大利亲王谈话,这位亲王据说被她的万贯家财吸引住了,上流社会的某些关系对这份家产的来历总有些遮遮掩掩。她权衡形势的逆转,现在正是这逆转的形势使盛名显赫的拉贝玛的儿女拜倒在她的脚下。她轻松愉快地向大家陈述了这个变故,然后让人去叫那小夫妇俩进来,小夫妇俩求之不得,一蹴之间他们便摧垮了拉贝玛的社会地位,就象他们已经毁了她的健康那样。拉谢尔理解他们,而她那副屈尊俯就的友好态度将为她带来比她拒不接见更好的名声,人们会更加觉得她善良,更加觉得小夫妇俩的卑微。所以她张开双臂热情地接待他们,摆出名望显赫而又能平易近人的保护人的姿态:“可我深信不疑,这是件乐事。亲王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在这个剧场里,大家认为邀不邀请什么人是由她决定的,拉谢尔不知道人家怎么认为,她也许怕拒不让拉贝玛的孩子们进来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倒不是怀疑她的心地善良,善不善良对他们是一码事,而是怀疑她的影响力。德-盖尔芒特公爵夫人本能地走开了,因为,一个人随着他越来越,bao露出对上流社会的追逐,他在公爵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便越来越低落。此时此刻在她心中只剩下她对拉谢尔的善良的尊敬,而如果有谁前来给她介绍拉贝玛的孩子,她会扭身不理睬他们。此时的拉谢尔却已经在动脑筋组织妙语佳句,明天,在后台,她要用这话镇一镇拉贝玛:“我心里难受和不安,让您女儿在前厅等候接见。我要是早弄懂她的来意就好了!她一叠叠给我送名片。”能象这样给拉贝玛一次打击,他得意极了。可如果她知道这一击会要了拉贝玛的命,也许她会作些让步。人们喜欢害人但也不可致受害者于死地,免得使自己反而陷入错误的的泥淖。其实,错又在哪儿呢?几天后,她会笑着说:“这确是有些过份了,我原是想对她的儿女好一些,比她从前一贯